狂魔重生記 第14章 去觀火
車聖泰這傢伙，每次見到都讓人想揍他，這點倒是和魔教的光明左使不相上下。
思緒飄遠，我忽然想起了光明左使。
憑藉罕見的悟性在魔教內部平步青雲的男人。
當時年紀比我還小兩三歲，卻成為了歷代最年輕的光明左使。
左使並非魔家的後裔，而是從教外引進的人才。
他原本是白道武林世家的旁支，但正如之前所說，對多名複姓女子性騷擾的傳聞傳開後，被視為公敵。最後只能投靠魔教。
這輩子，我打算在他投奔魔教前截胡。
雖然是個變態，但不管怎樣，他的武功造詣確實出類拔萃。
至於變態行徑，揍幾頓應該能矯正過來。
我打算比以前的競爭者更快變強，提前接觸我所知道的江湖人才，要麼收作部下，要麼像車成泰那樣折磨，再不然像光明左使那樣當奴隸使喚。
在這過程中，提前弄死那些魔道、白道、黑道中無可救藥的敗類。
當代江湖有個奇怪現象，一旦被視為公敵，就會投身魔教。同樣，被教主厭棄之人，也常會自行前往武林盟，被關進牢獄。
人才在兩個極端陣營間移動，竟成了一種風氣。
我把從中截胡人才作為中長期目標。
所謂三分天下之計。
我打算插足武林盟與魔教兩分天下的江湖，將其變成三方混戰。雖然我也覺得不合適自己，但自古以來男子漢就該有雄心壯志。
嘔吐一場後回來的車聖泰捂著鼻子進來了。車聖泰帶著鼻音說道。
“應該關閉這間客棧。關閉理由是惡臭。”
我試著回憶前世車聖泰是怎麼死的。事實上，這傢伙並不是很有名，想了半天也沒頭緒。
但有一點很確定。
車聖泰多半是因為那張嘴，在哪裡被人打死的。
“聖泰。”
“請解釋一下。”
“這是修練武功所致。不是拉屎。你這混蛋懂個屁。”
“修練武功修練到散發屎味，這倒是聞所未聞。別不要說謊了。為了日香縣的體面，子河客棧從今天起就得關閉，您要清楚這一點。不然我派幾個真正會打掃的孩子們來，您自己選吧。”
“那你派人吧。先跟我一起去梅花樓。”
“為什麼？”
“得洗澡啊。”
“啊，您都臭成這樣了，去溪水裡洗吧。”
我強行抓住捂著鼻子的車聖泰，搭著他的肩膀。車聖泰的臉頓時皺成一團。
“嗚……”
“適可而止吧。”
“是。”
車聖泰只用嘴呼吸，說道。
“搭肩膀是不是太過了？我們的關係又不是很親近。”
“啊，真火大。”
我一正色，車聖泰立刻縮了一下。
“對不起。”
我瞪著車聖泰說道。
“換件衣服吧。脫了。”
車聖泰直視著我的眼睛頂嘴。
“喂，你這混蛋。就搭肩膀吧。”
我賞了車聖泰一拳，然後像親兄弟似的往梅花樓走去。
到了梅花樓，之前被我揍過的看門人捂著鼻子說。
“醉漢我們接待，但大在褲子上的不接。”
車聖泰回嘴道。
“想死嗎？滾開。”
我望著看門人，那傢伙似乎對之前被我揍的事心存芥蒂，悻悻然移開了視線。
我就喜歡我家鄉的這一點。
挨幾頓打就退縮的傢伙並不多。
說不定正因如此，像我這樣的傢伙才會突然出現在江湖上。
當車聖泰和我渾身散發著臭味進入梅花樓時，沿途碰見的姑娘們尖叫著四處逃跑了。
車聖泰似乎覺得這場面很滑稽，正樂在其中。
“讓開。我拉屎了。拉在褲子上了。嘻嘻嘻。”
我不想無緣無故地陪他笑，只在嘴裡動動舌頭。
這傢伙果然一刻都不能掉以輕心。
***
我用水沖洗了幾遍後，走進木製澡盆。身體一浸入霧氣氤氳的熱水，疲憊感似乎煙消雲散了。
“呃啊啊啊……”
無意義的呻吟從我嘴裡溢出。這是將金龜逍遙功的境界提升至炎雞階段後給我的禮物。
突然，澡堂的門左右打開，手上拿著大毛巾的彩香毫無預警地出現了。
“我來伺候您沐浴。”
我在澡盆裡望著靠近的彩香，擺了擺手。
“藝妓伺候什麼沐浴啊？不用了。”
“是聖泰哥哥讓我來的。等您沐浴完，可以替您擦乾水氣。”
“沒用。”
“什麼？”
還能是什麼。意思是美人計對我沒用。
“我是沒手還是沒腳？我身上的水我用腳都能擦，把毛巾放下出去。別說男女七歲不同席，就連豬八戒和蜘蛛精都沒有一起洗過澡。”
“啊？”
“更何況子河客棧的店小二和梅花樓人氣最高的彩香一起在澡盆裡，這是什麼荒唐情況啊。下次接到這種命令，就說我讓妳別來。我會跟車聖泰說一聲。妳做好藝妓本分就行。”
偶爾會有這種自作主張的傢伙，車聖泰就是這樣。
彩香微微低頭應道。
“謝謝您。還有之前的事抱歉。”
乾脆的道歉當然要接受，這是人之常情。
“嗯。”
正疑惑她為何如此恭敬時，彩香吐露了真心話。
“不過，您還時會除掉趙申平吧？我好奇問問。”
“怎麼？要留他活口？”
“不、不是的。我是被趙三平抓來這裡的。原來的故鄉不是這裡。”
“有地方可回就該回去。”
“那裡也不是安逸的地方。因為太窮了，所以不想回去。”
“也轉告其他妓女。想回去的就回去。這話是誰說的？是子河客棧店小二說的。”
“您的實力明明那麼厲害，那時為什麼要挨打呢？”
她老是問這麼尖銳的問題讓我很為難。
我只把頭露在澡盆邊上回答。
“挨打才能報仇啊。”
彩香噗嗤笑了。
“胡說八道。”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店小二報仇從挨打開始。妳也多讀點書吧。別光練習唱歌。多讀書才能把歌唱得更好。”
“真的嗎？”
“不，我剛剛編的。”
彩香歪了歪腦袋。
“嗯。”
我擺擺手示意送客，彩香把毛巾疊好放在地上，離開了澡堂。
‘那個小妖精。’
***
果然美人計對我沒用。
危險的時刻往往就是這樣不期而至。
江湖上常說要提防三種人：老人、小孩和女人，但我的想法略有不同。
實際上，除去老人、小孩和女人，剩下的就是健壯的男人。
而健壯的男人大概率會成為江湖人。
但卻要提防其餘的人？
那句話的意思就是，所有人都得提防。
在武功大成之前，我也得如此。
若在這種時期，中了車聖泰的美人計而疏於修煉，最終與頂尖高手對決時必定落於下風。
我的結論是，這不是車成泰有意為之，而是人生奧妙設下的陷阱。
總之，現在還不是時候。
洗淨身體、換上新衣服出來後，我發現人們看我的眼神與以前略有不同。
甚至有人壓根沒認出我是子河客棧的店小二。
年輕時武功精進會改變外貌和氣質。
以前是年老之後才變強，所以不知道這個事實。
雖然我確實比以前英俊了些，但我和魔教的變態左使不同。
因為我不會用武功、欲望、地位來脅迫女性。所以我離開妓院後，便徑直回到了子河客棧。
前往子河客棧的途中，我看到了不知從哪裡竄起的熊熊火焰。人們似乎要去觀火，紛紛湧過去。
“好像失火了。”
我也跟過去，推開圍觀人群一看，失火的不是別處，正是子河客棧。
“……”
微妙的既視感。太過荒唐，我忍不住苦笑。沒想到會兩次目睹我的房子被燒。
我不自覺地喃喃自語出聲。
“為什麼總放火燒房子啊。房子有什麼罪。”
客棧也有自己的宿命嗎？
燃燒的火焰彷彿在盯著我。
像是在說‘這輩子你也別想擁有安身之所’。
***
當然，車聖泰不可能做出這種事。
隨手下歸來的詩花樓主趙申平正望著子河客棧，他的手下們正往客棧投擲火把。
趙申平是趙氏三兄弟中皮相最好的。他用俊臉專門負責拐騙純良姑娘，做這種事倒也合理。
久違見面只覺得更晦氣了。
人群之中某人說道。
“子河回來了怎麼辦，居然燒掉房子！”
“你們怎麼能隨便燒別人的房子！該遭天譴的混帳！”
趙申平把頭轉向發出聲音的方向，這樣說道。
“把李子河帶過來。人在哪？”
日香縣的民眾可不好惹。有人在人群中說道。
“該死的龜公混帳。”
“誰啊！別像老鼠一樣躲著，給我出來。你們這群狗雜種。”
趙申平怒吼後，頓時一片寂靜。
我說趙申平為何如此囂張，原來附近有個身穿黑色長袍、表情冷漠的陌生男人正在注視著這一幕。
他看起來確實是比趙申平更出色的高手。
看著燒起來的子河客棧，我開口了。
“申平啊，客棧後面有你哥的墳，連屍體都不挖就放火，這可怎麼辦？”
趙申平猛地朝我所在的方向扭過頭，瞪大了眼睛。
“哪來的雜種？”
我推開人群走上前。
“是我。混帳東西。”
趙申平沒有馬上認出我，上下打量著問道。
“你誰啊？”
這傢伙居然也認不出我，武功的美容效果這麼驚人的嗎？
我看著趙申平，用平靜的語調說道。
“為什麼要燒掉無辜的房子？你要怎麼賠償？”
趙申平這時才露出吃驚的表情。
“你、是子河？什麼啊，這雜種？怎麼變成這樣了？語氣怎麼回事。”
期間，趙申平向身旁穿黑色長袍的男人打小報告。
“凌前輩，就是這傢伙。”
被稱為凌前輩的男人不悅地歪了歪頭，用低沉的聲音說道。
“趙申平。”
“是，前輩。”
“你這是什麼意思？”
“什麼？”
“難道你是要我幫你殺個店小二？我來是為了喝你們兄弟成立幫派的祝賀酒罷了，這可真是令人失望。該不會你想用連一個店小二都殺不掉的實力來建立幫派吧？被整個江湖恥笑都算輕的。我的名字絕對不能被這種恥笑提及。”
黑色長袍的男人上下打量著我，對趙申平說道。
“殺了他。如果你的實力差到連個店小二都殺不了，那你乾脆去陪你兄弟們算了。再怎麼嚮往江湖，也得有最起碼的良心。”
趙申平一臉慌張地答道。
“不是的，凌前輩。”
“而且我為什麼是你前輩？我可沒有你這種後輩。”
總之，黑色長袍說的話是對的，我也幫腔道。
“趙申平，人家說得對。要有良心。輸的人就被火燒死吧。過來。”
我最後的話讓氣氛變得惡劣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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