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魔重生記 第13章 傳出了難以忍受的氣味
我修煉的金龜逍遙功，是由一位名叫記性子的高手所創的武功，原本是從訓練鬥雞的方法中衍生出來的怪異武功。
記性子雖是實力出眾的高手，卻不像古代賢人那般周遊江湖、炫耀實力的張揚男人。
一般道家派系的高手們修煉武功並不是為了傷害別人，而是希望自己長生不老才修煉的。總之，記性子是位即使在周朝宣王面前也不怯場的高手，但能真正掌握他留下的金龜逍遙功的後人卻寥寥無幾。
因為修練至大成極其困難。
究其根源，金龜逍遙功的終極目標是長生不死。
以江湖人狹隘的眼光概括就是達到刀劍不入的境界。這門武功的真意，便是練就刀劍不入的烏龜逍遙天下。
這門金龜逍遙功共分五個階段。
木雞。
炎雞。
鬥雞。
超雞。
金龜。
每個階段都存在一門秘技，細分上有掌法與刀法。由於我並未失去記憶，所以只需專注於以內功境界劃分的心法就可以了。
初次得知這個分類時，我感到很困惑。
為什麼雞獲得頓悟後，就能超越自身極限，成為鋼鐵烏龜（金龜）呢……
據說記性子本來的愛好是培育鬥雞，大概他認為江湖人和鬥雞差不多吧。
就像我把江湖人當作瘋猴子一樣。
總之，瘋猴子也好鬥雞也罷，對我來說都一樣，因此這種分類很合我心意。
木雞階段將完全掌控心性的不動心視作核心，我解決走火入魔的問題時，也積極利用了這個。
從第二階段炎雞開始，只要注入內功，不論是手還是兵器，都會被熱氣包裹。
因為金龜逍遙功本就是以極陽內功為基礎的武功。
事實上，我從突破炎雞階段就開始惡名遠揚，到達鬥雞階段時得到了與高手相稱的實力。
若論我的確切實力，就是已經突破了超雞，但尚未征服金龜境界，在江湖上胡鬧了一番後回到了過去，這就是我個人的江湖史。
超雞是呼吸自如、行動無阻，不是依照法則戰鬥，而是自由變換法則戰鬥的境界。
我始終為了登上最終階段—金龜境界而不斷努力。然而，就像正常人的身體不可能刀槍不入一樣，達到金龜階段實在是個艱難又乏味的過程。
但這次不同。
雖然只是直覺，但感覺非常良好。
在小房間僅僅重複了十幾次第一階段的一周天循環，木雞的水平就以驚人速度提升。
只要時間充裕，就能以這種勢頭和速度，迅速進入炎雞境界。
我在小房間裡閉門不出，瘋狂地重複一周天循環，然後睜開了眼睛。
不知不覺又到了黎明。
子河客棧周圍感覺格外寂靜。
當真氣開始在經脈各處遊走時，五感就會更加敏銳。我靠著五感確認周圍沒有人的動靜和呼吸聲後，便進入假寐狀態休息。
由於這裡還有敵人，我暫時不打算好好睡覺。
我在假寐狀態下閉著雙眼，這回前世的強者們雜亂無章地接連浮現。
甚至還有那些在我變強之前就已經活躍的強者們……
想到那些人時，我感覺自己的嘴角不由自主地上揚。
我打算幫助曾對我施以一絲善意的傢伙，而那些明顯是敵人的傢伙，我則要毫不留情地碾碎。
要實現這點，就只能像現在這樣略過吃飯、憋著屎進行枯燥的打坐。
所謂內功，其實就是在日復一日忍耐憋屎般的堅持，才能開花結果。
比喻雖然奇怪，但事實如此。
***
通過假寐獲得休息的我，在正午一睜眼就感到饑餓。
昨天買的下酒菜，昨晚就已經被車聖泰收拾得一乾二淨。
可能因為空腹的緣故，我想起了久違的春陽飯店的湯飯。
‘去吃一碗湯飯吧。’
我突然翻了翻車聖泰的長袍內側，意外發現了一個沉甸甸的錢袋。這錢袋的樣子很陌生，分明不是我的，而是車聖泰的錢袋。
‘運氣不錯’
我隨手抹掉眼屎，洗完臉後朝春陽飯店走去，一邊順道打量著小鎮。
儘管昨晚趙日鶱和趙義傑升天了，日香縣卻安靜祥和得像什麼都沒發生過。
只不過，我殺了趙日鶱的傳聞昨晚就傳開了，我一出現，鎮上的人就像見了鬼似的瞪大眼睛。沒人向我正常打招呼，全都閉著嘴不說話。
剛進春陽飯店，老闆張德秀看見我也嚇了一跳。
“呃，來了？”
“德秀哥，湯飯。”
“啊，好。那邊坐。”
片刻後，分量驚人的湯飯盛在巨大碗公裡被端了上來。各種各樣的配料肉、幾樣切片的蔬菜和用辣調味料調味的這碗湯飯就叫春陽湯飯。
我離開日香縣後就沒吃過這種湯飯了。
因為這不是中原的食物，而是把越族聚居的百越地一帶喜歡吃的湯麵摻入米飯的吃法。
不是裝可憐，但我吃著這碗日香縣春陽飯店特有的湯飯時，眼淚差點就流出來了。
因為張德秀正在看著我，所以我便這樣說道。
“今天有點辣啊，眼睛都出汗了。”
“啊，是嗎？調味料放得有點多。太過了？”
“剛剛好。”
張德秀咧嘴一笑。
確實比我記憶中的更辛辣、更溫暖、更美味的湯飯。
在我用湯飯填飽肚子時，張德秀低聲問道。
“……聽說你殺了趙氏那混蛋？真的？”
“殺了。”
張德秀難以置信地說道。
“到底怎麼殺掉的？趙日鶱在這裡也算是最強的了。”
“還能怎麼殺啊。拿著刀亂揮，弱的就死了。”
張德秀和我嗤嗤笑了起來。
“趙義傑呢？”
“那傢伙直接來客棧想殺我，結果躺進了他讓手下挖好的墳裡。”
“狗娘養的混蛋，大半夜去殺人，活該這種下場。這下好了。等趙申平回來，我一定通知你。還得跟其他店家通個氣。這樣和平的小鎮，哪能讓這些雜碎搞人口買賣。殺得好。要再添飯嗎？”
“夠了。”
我從車聖泰的錢袋裡取出湯飯錢放上去，張德秀表情閃過一絲詫異。
“什麼啊？平時不都是白吃白喝嗎？”
“我什麼時候天天白吃白喝了？偶爾也有付錢。”
“不是說好用雞湯麵來抵的嗎？”
我這才想起以前的事，咧嘴笑了。
“啊，你不是說難吃得根本咽不下去嗎？那就得給錢了。”
“喂，你小子真變了啊。知道了。慢走。”
吃完湯飯出來，我像巡邏似的在日陽縣繞了一圈。散步是想確認街坊們的安全，也是為了確認是否有妨礙我個人修煉的變數。
我想，在趙申平回來之前，應該不會有什麼事。我通過張德秀得知，大家都覺得趙氏那幫傢伙成立幫派後，肯定會定期搜刮上繳金，所以對他們的死都拍手叫好。
於是我重新回到子河客棧的小房間，埋頭修煉金龜逍遙功。
我也想過找個安靜的山裡去隱居一段時間，但考慮到可能的變數，這破舊的子河客棧反而更安全。
我整天都為了積累內功而投入心法，進入假寐狀態，有時肚子餓了就去春陽飯店吃湯飯解決一頓。
練功、吃飯、拉屎。
成為高手的路就是如此艱辛。
正常人怎麼可能不瘋掉呢。
偶爾因為打坐導致腰和腿過於僵硬時，就會一邊散步，一邊仔細探查日香縣的各個角落。
就這樣，我像‘木雞’般摒棄情感，完全沉浸在修煉中。
在此期間，我的內功一點一點地迅速積累著。
和過去相比，內功積累速度快到令人困惑。
不知不覺，我在子河客棧已經閉門不出二十多天了。
雖然因為連續假寐身體有些疲憊，但我完全征服了木雞階段，進入了炎雞階段。
這速度堪稱奇跡。
當然，因為前世也經歷了嚴酷的修煉，所以才能這麼快達成。
只不過，在這段修煉過程中，我待的小房間已經髒亂到堪比乞丐窩了。
這都是從木雞進入炎雞的過程中，身體排出的廢物所造成的。
果不其然，小房間裡正散發著地獄般的氣味。
但是，這股難以忍受的惡臭，對我而言卻是極好的回報。
因為這意味著我的身體變得更加乾淨了。
隨著階段的提升，身體狀態會變得像清水一樣澄澈，不會再經歷這種惡臭了。
再次確認後，發現皮膚泛著光澤，頭髮比之前更柔順，最關鍵是雙眼變得清澈，視力大幅提升。
隨著境界突破，五感的水準也提升了。
與內功、外功這類力量不同，五感關乎判斷情況與生存能力，若要在險惡江湖活下去，就必須提升五感的水準。
我握住拳頭，灌注內功，背脊一陣酥麻。
‘比預想的還快變強了。’
過去我只把金龜逍遙功當成治療走火入魔的武功，如今想法徹底改變。
‘感覺會比從前強很多。’
確實，對江湖人來說，武功精進神速的滿足感，遠勝過任何喜悅。
我甚至開始有了‘這樣下去成仙了怎麼辦’
的愚蠢念頭。
這時，外面傳來了車聖泰的聲音。
“噁！這是什麼味道？臭得要命。呃呃……”
我從小房間出來，車聖泰嚇得連連後退，表情像是要昏過去。
“你拉屎了？嘔……”
車聖泰像是馬上要吐出來，用手摀住嘴巴，隨即衝出了子河客棧。
“那傢伙真的是。哇……”
我一時也忘了要說什麼。
看著在客棧外乾嘔的車聖泰，我產生了這樣的想法。
這輩子就以折磨那傢伙為樂好了。
就在那時，車聖泰‘嘔’的一聲，吐出了嘔吐物。
“……”
我感受著內心深處湧起的殺意，邁步向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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