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魔重生記 第5章 不是你認識的我
一個連名字都記不起來的傢伙,帶著令人討厭的表情湊了過來,嘴裡散發著難聞的氣味。
“別想染指彩香。光是想想都讓我覺得噁心。如果你真的和彩香滾在一起,彩香就得從這裡隱退了。聽懂我的話了嗎?操你媽的子河。”
我歪了歪腦袋。
“毫無存在感的傢伙,你叫什麼名字來著?有點記不清了。”
這傢伙比路過的行人還不如,老實說,我真的記不起他的名字了。
“什麼?”
我的手揮向了那傢伙錯愕的臉。隨著‘啪—’的一聲,那傢伙向後重重摔倒。
打得太重了嗎?
意料之外的打擊感讓我感到奇怪,我看了看自己的手。
按理說,我應該沒有內功,但拳頭的力道卻相當強勁。
這樣看來,丹田的感覺也很奇怪。明明連第一次運氣調息都還沒開始,丹田卻在翻騰。這件事晚點再仔細確認,首先……
被揍一拳的傢伙一爬起來就罵著髒話撲過來。
“你這狗雜種!”
攻擊時如果像使出必殺技一樣大喊罵人,破綻只會很大。
我閃開了他氣急敗壞衝過來的拙劣拳頭,隨後重擊他的後腦勺。
啪!
這次他向前栽倒。
“我們布莊的小夥子,叫什麼名字來著?”
當那傢伙準備爬起來時,我一腳踢在他的臉上,他骨碌碌地滾到一旁。
‘哎呀,要死了。不能再打了。’
但還是可以再多羞辱他一下。可能是覺得被村裡的店小二打了很不服氣,這傢伙始終不肯開口。
“不服氣?被店小二打了當然要不服氣。”
但那又能怎樣……
這傢伙能不死在我手上就算幸運了。
我抓住趴在地上傢伙的頭髮,拽了起來,然後與他對視。
“喂!”
我那在江湖歷練多年的眼神也回到過去了吧,還是說,現在仍是普通店小二的無害眼神呢?
眼神能傳遞情感。
我瞬間用想要把他的臉踩爛的眼神盯著他,他的表情這時才抽動了一下。
我再次問道。
“你叫什麼名字?”
“為什麼突然要問我的名字?”
“回答我的問題。”
我的手再次舉起,他這才回答。
“我叫明坤。”
“啊,想起來了。操你媽的,明坤。為什麼要在名字前面加‘操你媽的’叫人呢?為什麼要這樣?再叫一次。”
“子河!”
“再叫一次。”
“子河!”
我這才把頭髮鬆開。
“只叫名字。別在前面加什麼他媽的了。除非你想死。”
如果這種程度的溫和毆打與訓斥,就能讓眼神變得溫順,那這傢伙就不是日香縣的年輕人了。
明坤依然用兇狠的眼神堅定地站起來,然後長長地吐出一口氣。
“呼……”
我給了明坤更多的機會。
“如果你覺得不服氣,那就再來吧。”
明坤點了點頭,然後立刻衝了過來。
‘不愧是我家鄉的年輕人。’
這次,我也出拳了。
沒什麼特別的情緒。
因為我,也是我家鄉的年輕人。
與其讓明坤被店小二生疏的拳頭打中,倒不如直接把他打暈過去。只有這樣,等他醒來時,情緒才會發生變化。當他意識到自己原本可能會死,卻只是昏了過去的時候。
沒有什麼特別的步法,只是簡單的閃避後接上一記直拳。
砰!
衝過來的明坤正面挨了一拳後,向後倒下昏了過去。
我搖晃著明坤說道。
“明坤?”
“……”
雖然沒有回答,但仍在呼吸。我看著昏迷中明坤起伏的胸口,邁開了腳步。
“睡吧。”
回到客棧的路上,我產生了這樣的想法。
即使回到過去,我這個人的品性,也絕不可能回到店小二時期。
我吟誦著‘我不是你認識的我’,然後回到了客棧。
話說回來,丹田的狀態確實很奇怪。
預感到了什麼的我,把客棧的椅子和桌子整理好,推到裡面,並掛上了休業的牌子。
在這種時局,不做生意才是正確的選擇。
***
在店小二時期,沒有內功才是正常的。
但我感覺丹田裡沉睡著相當多的兩儀內功。
奇怪的是,這些內功的狀態並不像已經投入戰場的現役士兵,反而更像是仍在大本營待命的訓練兵。這種感覺很像服用靈藥時的感覺。歸根結底,只有運氣調息,才能將靈藥的力量積累為內功。
話說回來,待命中的兵力真的很多。
到底為什麼會這樣?
回到子河客棧的小房間後,我盤腿打坐,思考這個問題。
確認內功的方法比較簡單。
只要重新入門我學過的金龜逍遙功就可以了。
金龜逍遙功是在廣闊的江湖中都難以找到類似的獨特武功。
從武功的名字就可以看出,它包含了‘達到刀劍不入的鋼鐵烏龜,隨心所欲四處遊蕩’的瘋狂含義。
初期,它與魔功相似,進展很快。
中期,它與正宗武功相似,進展變慢。
後期,它追求佛家的金剛不壞,變得極其困難。
因此,想要征服這門武功後期的最終階段,難度如同佛家頓悟一般困難至極。片刻之後,原本平靜波動的內功開始蠢蠢欲動,隨後真氣流出,沿著血脈開始運行。
真氣流動的路徑有兩條。從肛門出發,順著脊樑向上,真氣攀到頭頂後,再到嘴唇,這是督脈;重新從嘴唇出發,真氣經過胸部、腹部、肚臍,刺激下體後再次回到肛門,這是任脈。
就像登山的方式各有不同,每個門派征服這條路徑的方法也不同。
各門派的內功心法各不相同,也是因為這個原因。
共同點是,無論哪個門派的內功心法,一旦開始運行一周天,便很難中途停止。這就像強行阻止食物通過食道一樣,很容易導致走火入魔。
幸運的是,我們客棧原本就客人稀少,再加上掛了休業的牌子,所以沒有人來打擾。
如果食物消化不好,頂多積食,但若是真氣運行出錯,則會對身體造成嚴重損傷,這是我曾經經歷過的。
在對丹田內功的疑問尚未釐清之前,我已經乾淨利落地完成了金龜逍遙功第一階段—木雞的一周天,並睜開了眼睛。
雖然不知道時間過去了多久,但不吃不喝、憋著屎打坐的猴子,那就是我。
感覺非常微妙又奇怪。但當我意識到沒有副作用時,一股愉快的顫慄感沿著脊樑上升。
我這樣整理了情況。
第一,從懸崖墜落前,因為天玉的原因,內功急劇增長。
第二,在內功增長過程中,明顯感受到丹田的狀態被強制分為陰和陽。
第三,隨後,我被一個身份不明的男人帶回過去。
第四,因為回到了過去,附著在我身上的天玉魂魄已經歸天,或者如果他們在現在這個時間點還活著,就順理成章地回到了自己本來的肉身。
第五,然而,原本蘊含在天玉裡的不明靈力,卻與我一起回來了。
……這就是我的結論。
教主當初想要吃下天玉,並非貪圖他人的‘魂魄’。江湖人只會為了增強武功才製作這種東西。
那麼,最終結論是什麼?
我現在的狀態,等同於攝取了完全消除了魂魄副作用的天玉。
即使回到了過去,這點依然沒有改變。
就如同我帶著完整的記憶回歸一樣,天玉裡蘊含的靈力也完整地跟我一起回來了。
否則,我不可能這樣一鼓作氣地突破金龜消遙功的第一階段。
當然,並非所有疑問都已經解開。
因為我有一種毫無根據的預感,這不僅僅是單純的內功。
我忽然想起了男人的話。
「這是我能給你的最好選擇,也是最棒的禮物。」
那麼……
最好的選擇是回歸。
最棒的禮物是天玉。
只有這樣解釋,前後才能完全吻合。只不過,未來還有需要解決的課題。
不知為何,一半左右的潛在力量對金龜逍遙功毫無反應。
我托著下巴,陷入了沉思。
‘為什麼有一半沒有反應呢?’
經過一番思考後,我得出了一個簡單的結論。
這顯然是天玉留下的力量,因此被稱為‘潛能’的力量也應該分為陰和陽。
金龜逍遙功本來就是純粹利用極陽內功的武功。無法順利運用被劃分為極陰的內功,是理所當然的事。
那麼,今後就必須獲得能夠運用極陰內功的神功了。
這倒也是件相當有吸引力的事。
畢竟,我現在已經具備了能夠同時使用極陽武功和極陰武功的基礎。我本來就不是喜歡長時間糾結的性格,所以在這裡就結束了思考。
不管怎樣,心情好得幾乎要飛起來。簡直到了讓我忘記自己以前是瘋子的地步。看來人只有在條件滿足後,才會感到滿足。
“嘿嘿嘿……”
事實上,內力並不是武功的全部。
技巧、心理戰、天生的悟性、鬥爭本能以及運氣,這些加在一起才能決定頂尖高手之間的勝負
。
但從始至終,最重要的還是內功。而我已經帶著充足的潛能回到了過去。我的身體裡潛藏著無法用人間金錢衡量的價值。
只要突破金龜逍遙功的第一階段,在家鄉就已經沒有敵手了。
說實話,就算不吃飯心情上也飽了,但實際上肚子非常餓。
咕嚕嚕……
總不能餓死。
更何況,要想把梅花樓那些傢伙們狠狠揍一頓,也需要好好吃飯。
***
我在廚房將剩菜倒進大鍋裡,加入冷飯和調味料,用力攪拌。
攪拌了一陣後,拌飯就完成了。
雖然外觀有點像狗飯,但味道還不錯。
因為不想浪費剩菜,我總是這樣解決餐食。
久違地用客棧的剩菜做的拌飯,真是別有一番風味。
我一邊咀嚼著回憶的味道,一邊時不時地咧嘴笑了起來。
不管怎麼樣,從我獨自活著來看,這輩子大概也很難過上正常生活了。
但這也不錯。
因為我曾經瘋狂過,對這種孤獨習以為常。
比起這個,更重要的是,讓今後面對我的敵人,徹底瘋掉。
吃拌飯的同時,我腦海裡浮現出這個時代的強者們。
與中原武林人士直接比較的話,我的出身低賤。即使習得一定程度的武功,與他人較量時逃跑也是家常便飯,可見江湖高手如此之多。
正因如此,相較於武功,我的輕功發展得更快,這都是為了生存。
想到這些人,咀嚼飯菜的力道不自覺地加重了。
吃完拌飯後,我拿出本該賣給顧客的酒,隨意地喝了起來。
“嗝……真不錯。”
揮霍總是讓人感到興奮。
這是頓不錯的晚餐。
我把酒裝進葫蘆瓶裡提在手中,又將用來割客棧周圍的草的鐮刀插在後腰,然後走出客棧。
因為肚子飽了,就算日香縣所有的漢子一次撲過來,我也有信心把他們全都打死。
我打算去那個把笑話顛倒成真心話的地方,說出那些聽起來像是玩笑的真心話。
我一邊走向梅花樓,一邊繼續喝酒。
***
守在梅花樓門口的男人一看到我的臉,立刻瞪大了眼睛。
“喂,你這個瘋子。你來這裡幹什麼?別惹事,快走。”
“這是對客人該說的話嗎?”
“你這個瘋子。”
他二話不說就揮拳過來。
我用左手抓住男人的手,然後用葫蘆瓶砸向男人的臉。
砰!
接著抓住他的衣領,把他摔在地上。當他半撐著身體試圖爬起來時,我一腳踢在他臉上,把他踢暈了,然後看向梅花樓。
“這待客之道真是糟糕透頂。真是瘋了。”
裡面依然是喝酒吵鬧的聲音,似乎對入口的騷動毫不在意。
到處傳來笑聲。
“大家都在高興什麼?為什麼每次只有我被排除在高興之外呢?”
因為看門人昏倒了,所以我用手推開門進去。我大聲喊出了早就想在這裡說的話。
“來人啊!”
你們這狗崽子!
***
當醉醺醺的子河客棧店小二一出場,接待客人的梅花樓員工們的表情立刻僵硬了。
“那不是子河客棧的那小子嗎?”
“這是什麼地方他也敢來?”
我回應了四處嘈雜的議論聲。
“這是什麼地方?不就是喝酒的地方嗎?我來錯了?”
“哈哈哈。”
在2樓欄杆處看著我的車聖泰大聲笑了起來。
“沒錯。是喝酒的地方。”
他的手下問道。
“要趕出去嗎?”
車聖泰笑著朝我揮了揮手。
“不用了。讓他上來吧。話說回來,誰打他了?他的眼睛怎麼了?”
“我沒有打他。”
在日香縣以最狡猾聞名的車聖泰望著我,咧嘴笑了。
“可不能趕走客人。快請進。”
雖然很狡猾,但如果真打起來,在日香縣南部地區,除了趙氏三兄弟之外,能贏車聖泰的人並不多。不過,能與車聖泰相提並論的,在其他妓院裡也有兩位擔任領家的中層管理者。
準確來說,我是被車聖泰的手下打的。正因為如此,我一直想要折磨沒能好好管理那些傢伙的車聖泰。不過,在我完全離開日香縣之前,他也沒做什麼太過分的事,所以沒有殺他的理由。
當我走上樓梯時,車聖泰在2樓說道。
“給我們子河客棧的店小二擺一桌豐盛的酒席吧。他什麼時候才能再來這種地方啊。大家都要用心招待。客人就是客人。”
“知道了。”
我走上2樓時,接待員迎了上來。
“這邊請。”
沿著通道走進去後,我被帶到了一個空房間。
這房間的結構有些奇特。
中央擺著一張酒桌,而酒桌周圍的地面被挖空,可以讓人把腳放進去。這間密室能容納六人圍坐飲酒,連演奏樂曲的藝妓們的席位也佈置得非常寬敞。
引路的年輕員工幾乎用半語問道。
“要喝什麼酒?”
“我沒來過,哪知道啊。就上最貴的吧。”
員工突然愣愣地看著我,然後換了語氣問道。
“不過你為什麼用半語……”
我坐在上座,回答道。
“對不起,我用半語了。狗娘養的,快去拿酒來。”
員工用彷彿要立刻殺了我的凶狠眼神瞪著我。
‘這傢伙瘋了嗎?’
不過,因為知道上面把店小二當客人的理由,所以他一言不發地關門出去了。
我喜歡那種眼神。
憤怒與仇恨,殺氣與血氣交織的眼神。
其實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挨打多了,眼神就會變得哀怨,然後開始求饒。
我抱著雙臂等酒,然後又摸了摸眼睛。
‘火氣突然上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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