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魔重生記 第3章 向教主轉達歉意
光明左使板著臉說道。
“我們一直只稱之為聖物，你又是如何知道天玉這個名字的？”
“你以為這三天三夜，我就只顧著逃命嗎？途中我還吃飯、拉屎、吟詩、拷問你的手下、划船，度過了非常充實的時光。”
光明左使猛然瞪向在後面等候的手下們，說道。
“連這點拷問都撐不住？”
“你的手下當然也知道這東西，但可惜，他們知道的沒那麼詳細。我死之前，總得搞清楚這到底是什麼。”
光明左使用低沉的語氣回應。
“……狂魔，那是為了給教主大人服用，專門製作的特殊靈藥。若是旁人服用，四肢會融化殆盡，別做白日夢了。這可是費了好大功夫才做出來的，必須收回。”
“少用那張破嘴說謊了。我看起來像是天真的南宮世家小姐嗎？還是像只對男人臉蛋感興趣的百里世家女子？你這個變態混蛋。”
“就算告訴你實話，你也不相信。因為是教主大人要服用的，才會被稱為聖物。相信我吧。”
“奇怪。這要真是靈藥，教主那老不死在閉關修煉前，不是應該先服用嗎？”
“世事總有其道理。教主大人修練武功自有其順序。”
“這是怎麼做出來的？看起來不像天然形成的靈藥，倒像是用魔功製成的。”
“告訴你的話，你就會交出來嗎？”
我沒有回答，只是觀察著光明左使的眼神。
“不。”
因為知道魔教過去所犯下的惡行，我大概能看出這是怎麼製成的。
更何況，此刻仍在不停變化。就像內部極陽與極陰的氣息混雜在一起，隨著周圍溫度和陽光，不斷改變顏色。
要形容的話，就像太極圖案。
用魔教的說法，這是逆太極。
靈藥中蘊含太極，也意味著這絕非尋常靈藥。
我認為，一旦這東西落入教主之手，江湖覆滅也不足為奇。
‘他媽的……武林盟真該給我頒個俠客獎。狗娘養的。’
我說出了自己的推測。
“你們襲擊門派，並與武林盟等組織頻繁發生局部衝突的原因，就是為了這個吧。雖然不知道方法，但你們肯定是從活著的武人身上抽取精髓，然後注入其中。你們製作這個也不容易吧。畢竟要均勻抽取極陽與極陰之氣來製作。”
說話間，我領悟了教主的意圖。
“服用者必須是陰陽之體，或丹田內的極陽與極陰內功處於均衡狀態下服用，才能發揮最佳效果。啊，所以才要閉關修煉嗎？我說得有錯嗎？還是說，那老教主想用換身大法。”
畢竟在新身體中服用靈藥效果會更好。
光明左使聽著我的推測露出了微笑。
“這傢伙，還以為只是個愚蠢的瘋子呢。”
“過獎了。”
“隨你怎麼想。就算知道真相，那也不會比你的命更重要。”
“這倒是沒錯。”
“你又不是陰陽之體，還是交出來吧。”
“如果教主服用了這個，天下就再無敵手了。現在都已經強得讓人不爽了，還想變得多強啊。不能給你。這就是我孤身前行的俠客之道。”
這本是句玩笑話，但左使完全沒笑。
“……”
魔教和我的八字果然不合。
光明左使一直盯著我。
看來是怕打起來的話我會立刻掉下萬丈崖，所以有些忌憚。
其實我也覺得掉下萬丈崖很麻煩。
世上有哪個傻子喜歡懸崖？除非下面有奇緣在等著。
那麼在這種情況下，採取最讓光明左使火大的行動才是正確的選擇。
因為傷勢已經很嚴重了，我沒有多想就吞下了天玉。
咕咚一聲，天玉順著食道滑下，左使的臉色發白。
我品味著天玉的味道，說道。
“意外的甜呢。入口是柔和的桃子味，餘味非常清爽。是為了讓老教主那傢伙吃著舒服，才混入了桃子製作出來嗎？哈哈哈哈。”
不僅是光明左使，就連他的手下們也瞪大了眼睛。說得誇張點，大家都是一副快要昏過去的表情。光明左使指著我，說話都有點結巴。
“你吃了？”
我稍微端正神色。
“你都說是靈藥了，瘋子。靈藥對身體好。希望老教主的怒火降臨在你頭上。別擔心。你的手下們看了這一切，肯定會如實稟報的。不然你就親手把在場的傢伙們都殺了。”
左使跺著腳大喊。
“你這個瘋子！竟敢！”
我故意裝傻說道。
“我就不該吃，應該讓給教主才對。不過已經進到我肚子裡了。呃……”
天玉進入腹中後，感覺有點奇怪。我剛才沒在開玩笑，實際上真的有濃濃的桃子味，真是奇怪。
而且身體狀況也變得異常。
我皺著眉頭摸了摸丹田。
瞬間感覺丹田被強行分裂成兩半。
在魔教徒的眼中，我的臉色逐漸變得蒼白。
我正經歷著被強行劃分一半為陽，另一半為陰的詭異體驗。因為這個過程並不怎麼痛苦，所以覺得聖物果然是聖物。
光明左使咬牙切齒地說道。
“殺了他！不。活捉他。我要把他活生生磨碎獻給教主大人。”
“遵命！”
我皺著眉，伸手作勢要說話。
“等一下！說什麼遵命。我有話要說。肚子真不舒服。等著。不管怎麼說，這東西得重新吐出來才行。”
我用世上最嚴肅的表情看著左使。
聽到我說要吐出來，左使猛地舉起手讓手下們待命。
“待命！”
左使屏住了呼吸。
我用嚴肅的表情繼續說道。
“丹田………”
“丹田怎麼了？”
“忽冷忽熱的，好像要急著拉肚子了。看來我的體質不適合這靈藥。”
實際上，當如雷般的屁聲響起時，魔教傢伙們不是皺著眉頭就是捂住鼻子。
“……”
光明左使也用手捂著鼻子，說道。
“快吐出來。”
我也用一隻手捂著鼻子，說道。
“別像個小孩子一樣纏人。而且我也沒有說要用嘴吐出來。我暫時要去大便……你們先下山吧。我也是懂禮貌的男人，不能讓你們看到我拉屎的樣子。”
“什麼？”
看著左師的臉色也漸漸蒼白，我用平淡的語氣說道。
“向教主轉達我的歉意。晚點來這裡查看我的屎吧。屎裡面或許會有成為魔神的答案。啊，以屎登上天下第一的歷代級魔教教主要誕生了。終於，狂魔這個男人拉出了古今第一的屎了。真是傳奇啊。”
獨自認真傾聽我說話的光明左使，終於理性繩索斷裂，向我發出掌風。
‘休想！’
我也不得不用金龜逍遙功的掌風來接住光明左使的掌風。
空中巨大掌形的氣場對撞。
哐昂昂昂昂昂昂昂昂昂昂！
光明左使以驚人的速度被推開，我也被推向萬丈崖廣闊的空中三四步。
那一刻，我第一次知道，光明左使練的竟是極寒武功。
‘那混蛋，原來修練了冰功。’
雖然左使被推得更遠了一些，但我的自尊心也受到了重創。可能是因為傷勢過重。
因為掉下懸崖不在計畫之內，這一下讓我慌了手腳。
世事就是這樣，從不會按計劃進行。
在墜落的過程中，我看著逐漸遠去的魔教眾人，不由分說地爆笑出聲。
“哇哈哈哈哈哈。”
我的笑聲撞擊在萬丈崖的峭壁上，轉眼間響徹了天地。
或許是因為桃子味的天玉，我的笑聲才如此響亮。
話說回來，萬丈崖真的很深。
都大笑好一陣子了，我還在墜落中。
***
兩條腿都完好無損，且丹田裡天玉的奇怪氣息在蠢蠢欲動，讓我即使疲憊不堪，卻仍然充滿了力量。
總之這也不在計劃之內。
在快要撞到地面之前，我用狂風一笑的手法抵消墜落的力量，身體旋轉三圈半後，雙腳輕輕落在地上。
幾乎滿分的落地。
“嘿嘿嘿嘿。”
我突然抬頭望向空中，不僅是光明左使，就連掉下來必死無疑的卑賤下層教徒們，都毫不猶豫地朝萬丈崖的底部，也就是朝我這邊跳了下來。
雖然是敵人，但是一聲令下就集體跳下的樣子，讓我不禁感歎優秀，忍不住想要鼓掌。
“哇………真是群瘋子。”
魔教果然是魔教。一聲令下，這些傢伙便毫不猶豫地赴死。難怪武林盟一直無法攻入魔教的大本營。
“不過，有一半的人會全身骨折而死吧。”
果不其然，慘叫聲充斥著整個萬丈崖。撞到峭壁或突出的岩石而當場死亡的人也層出不窮。
看著這些徒勞死去的人們，我再次理解了左使所說的，江湖上沒有人不怕教主。
魔教真是一個可怕的組織。
當然，那些傢伙自稱天魔神教才是正式名稱。
就在這時，原本密布於天空的魔教徒們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萬丈崖和蔚藍的天空也在剎那間變成了白色。
“嗯？”
世上竟有這種事。
眼睛所有可見之處都被染成了純白色。
因為燦爛光芒的奇異逆光而看不清臉的男人獨自凌空而立，俯視著我。
天啊，沒想到我會如此震驚。
那傢伙是什麼人？
瞬間，我直覺地感到，我的生死就掌握在那個男人的手中。
***
令人驚訝的是，現在連風聲都聽不見了。
在仿佛世界瞬間停止的寂靜中，那個身份不明的男人正緩緩落向地面。
媽的，那到底是什麼武功？
能夠背著手從那麼高的地方落下，簡直超乎想像。
我急忙環顧四周，發現連萬丈崖的底部也都變成了一片雪白。
接著，那個表現出壓倒性存在感的男人背著手走過來，對我說道。
“竟然那麼輕易就吃下了蘊含魂魄的東西。真是個瘋子。”
我一聽到對方的聲音就渾身戰慄。那是一種彷彿洞悉世事，混雜著武人特有的自信、膽識與威嚴的奇特聲音
這男人的格調不一般。
我問道。
“我是瘋子沒錯，但閣下是何人？”
這時我才能仔細端詳這個身份不明的男人。
他的服飾是和我一樣的江湖人的衣服，但是過時很久的衣服。感覺就像從古畫中走出的絕世高手一樣。
我所見過的當代頂尖高手們，在這個男人面前，恐怕都難以保持清醒，他擁有如此之強的壓倒性存在感。
我知道很多關於江湖強者的情報，但這男人的存在本身就是不可思議。我怎麼也想不起有這麼一個男人。
我直接說出了心裡話。
“你，真是個厲害的男人。”
我敢肯定，自己從未如此讚美過別人。武功歸武功，但江湖中竟然有我不知道的男子漢，真的太神奇了。
男人表情冷漠地答道。
“我確實有點厲害。你在我面前竟然還能撐得住。了不起。話說回來，你到底為什麼要吞下天玉？那顆天玉裡囚禁著眾多高手的魂魄。他們尚未歸天。到這裡你明白嗎？”
“別把我當傻瓜。”
男子摸著下巴苦惱了片刻，接著說道。
“現在那些沒能歸天的魂魄會附著在你的靈魂上。”
“嗯？”
“你入睡時，魂魄會喚醒你；進食時，他們會分食食物中的精氣；你碰觸的人身上也會附著魂魄。內功也會暴走到你難以承受的範圍。”
我在那些話之中，只挑好話來聽。
‘哦，內功倒是不錯。’
男人接著說道。
“你現在是活著的天玉，同時也是半個鬼魂。你已經不可能過上正常生活了。”
“我本來就沒有正常地活過。”
“看得出來。你經歷過很多次走火入魔吧。”
“您怎麼知道的？”
“有空照照鏡子吧。看看你的眼神還正常嗎……走火入魔還會伴隨精神疾病。”
“嗯，如果不是我，而是教主吃了這天玉會怎樣？我不是因為想吃這個才吃掉的，而是為了不讓教主吃到。”
男子咧嘴一笑。
“你是出於好意才吃掉的嗎？”
“沒錯。”
這是事實。不知怎麼，總覺得這個男人似乎有看穿謊言的能力。所以他應該知道我沒說謊。
男人嘆了口氣，接著說道。
“確實如此。天玉是違背常理的東西。如果教主得到了它，我就會親自將其抹殺，並承擔干涉人世的罪責。但世事往往不如預期。”
世事就是如此可怕。
連這位厲害的男人都沒預料到的事情，居然發生了。
男人接著說道。
“即便如此，那些魂魄終究得歸天。唯有如此，才能追究前世的過錯，讓祂們各自前往該去的死後世界。因為其中有很多被囚禁的人過著相當優秀的人生，所以這是必須的。”
“那我該怎麼辦？聽起來像是在叫活得好好的我趕快去死。那我可做不到。不如您把我送到教主面前。只有和那個老不死同歸於盡，我才能痛快地閉上眼。殺死教主之後，我會自我了斷的。”
男人撲咧嘴一笑，回道。
“別耍小聰明了。”
“被發現了嗎？您真敏銳。”
“話說回來，你那麼憎恨教主嗎？”
“那還用說。”
“為什麼？”
“什麼為什麼？教主不把人當人看。我此生的夙願，就是把教主狠狠揍一頓。若是教主問我理由，我只打算說一件事。”
我舉起一根手指。
然而，男人似乎已經知道我要說的答案。
男人用我的話回道。
“不把人當人看？”
我和男人對視，點了點頭。
“就是這個。而且這也是我想殺教主的全部理由。”
男人抱臂，露出淡淡的微笑。
“這是個好理由。”
“好理由？”
我愣愣地看著男人。奇怪的是，我竟然隱約覺得能與這個男人談得來。雖然一時難以相信，但我覺得這個男人恐怕是接近神的存在。
男子放下手臂，像放棄什麼似的嘆了口氣，然後用手指著我，說道。
“李子河………”
我睜大眼睛。
‘他知道我的名字？’
男人接著說道。
“這次的救命繩是最後一次。別再吞下天玉了。以後我會接受懲罰，無力再幫你。不管結果如何，我都會善待你。這是我能給你的最好選擇，也是最棒的禮物。我會祝福你。”
男人向我伸出一隻手。
在這種情況下，我仍在思考自己是否會死在男人的掌風下。
從目前情況來看，應該不是。
正當我苦惱這到底是什麼鬼話時，男人手中射出的光芒將我籠罩，我的五感瞬間消失了。
‘咦？’
看來我的意識要斷了。
.
.
.
我死了嗎？
全身似乎支離破碎，卻沒有任何痛苦。
在意識即將中斷之際，我的靈魂低語著。
還不想死。
唉，我……
還一次都沒和美人……
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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