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培育的S級們 第119章 特級誘餌（2）
收視率肯定會飆升呢。
世界唯一的魔獸飼育師採訪中，海延公會長現身，展現了罕見的一面，隨後又突然被宣佈逮捕。而且還是現場直播。
如果我能在電視前看這一幕就好了。可惜因為我是當事人，沒法爆爆米花來看了。
哎呦，我的人生。我一邊在內心嘆息，一邊關閉了抗恐懼技能。同時，感受到宋泰源投向我的視線變得沉重起來。
“突、突然說逮捕……？”
我慌慌張張地從座位上起身。從膝蓋跳下來的和平發出‘吱嗚’地小小叫了一聲。不理解狀況的藍藍歪了歪頭。
“那個，我……”
宋泰源拿出了帶有物品欄封印功能的手銬。好久不見。回歸後還是第一次。還以為現在會過上與那東西無關的生活，沒想到第一次體驗竟是在直播中，我的人生啊。
“您這是在做什麼？”
宥賢擋在我面前，冷冷地說道。演技好逼真。
“如果您沒聽清，我再重複一遍—”
“荒謬的胡言亂語，我聽得一清二楚。竟然給覺醒不到兩個月的能力值F級獵人，扣上這麼重的冤罪。”
“如果確實無罪，我們會立刻送回。請讓開。”
兩人的氣勢逐漸增強，身體微微發抖。不用演戲真是太好了。
“宥賢，冷靜點。我可能真的做錯了什麼。”
“哥！”
“雖然不太清楚，但不要因為我這樣。你可是公會長啊。”
我帶著害怕的表情上前。攝影機有好好拍嗎？這種丟臉的事我可做不了第二次，要趁這次機會要把形象牢牢地建立起來。就算是S級獵人，也是這麼平凡、富有人情味的。
宥賢拉住了走向宋泰源的我。這種程度就差不多了吧。我暗自嘀咕著，回頭一看，心裡猛地一沉。表情演得有點過頭了。
“喂……沒事的。很快就會被釋放的。”
“就不能不去嗎？我會想辦法解決的。”
不是，宥賢啊。說好要展現‘即使動搖，也遵紀守法的形象’不是嗎？
“我不想給你添麻煩……抱歉。”
說出抱歉時，視線垂向腳尖。是因為關閉了抗恐懼嗎？總覺得心裡很彆扭。我掙脫弟弟的手，這次和平走了過來。
—咕嗚嗚。
牠按照事先練習的那樣，發出哀切的聲音。我們和平，真是聰明呢。我彎下膝蓋，撫摸和平。
“乖，和平。爸爸馬上回來，要乖乖等著哦。”
—咕嗚。
“藍藍也不要闖禍。”
—嘎嗚？
藍藍擺出不明白狀況的姿勢。與和平形成對比的畫面正好。雖然對於只是暫時被拘束而言，離別場面是有些誇張，但為了今後的事，有必要灑點狗血。
安撫好和平後，我重新轉向宋泰源。伸出的手腕剛戴上手銬，其他角色也登場了。
“宥辰啊！”
“宥辰先生！”
明宇和諾亞先生帶著天塌般的表情跑過來。雖然我對那兩個人說過不用出面，但他們堅持要來送被逮捕的我，強行加入了。
“不是，你哪有什麼力量，居然還要戴手銬！”
“拘留所會很悶的，連窗戶都沒有……”
有過拘留所經歷的諾亞表情擔心地說‘可能因為是夏天，溼氣也很重’。聽到這話，明宇跳起來問‘難道沒有除溼機嗎’。雖然設施算不錯，但畢竟是拘留所，當然沒有啊。
“我馬上就去探視。”
“我也要去。”
“但是，為什麼真的要銬手銬啊？連S級都來了，這也太過分了吧？”
明宇瞪著宋泰源說道。大家演技都很好啊。……是演技沒錯吧？
“沒事的。謝謝你擔心我。也謝謝諾亞先生。”
“那我們走吧。”
宋泰源抓住了我的手臂。
“哥！”
—咕嗷！
“宥辰啊！”
“宥辰先生！”
……差不多得了。別人看了還以為我是要去赴死呢。被宋泰源拉著走的我身後又跟了一長串人。連攝影機也悄悄跟了上來，生怕錯過鏡頭。因為停車場在大樓那邊，一路上被不少人圍觀，真的好丟臉。維持害怕的表情很難。早知道我拿外套蓋住頭了。
車子幸好不是小型車，而是特殊警車。這是為獵人專門製作得更結實的車。不過，就算如此，只要是中級戰鬥獵人，就能輕易摧毀就是了。
我在惋惜的視線中上了車。希望事情能按我想的順利進行。
***
奇異的景象。
站在雨中的青年是個普通人類。就像濕泥一樣，只要輕輕一壓，就會輕易被碾碎的普通人。
然而，他兩旁站著的卻是連宋泰源都難以應付的怪物。他們的眼神像被馴服的狗一樣溫順。
起初，宋泰源對此感到驚訝。也曾懷疑過。那些怪物會不會只是把好使喚的能力值F級套上項圈，像對待寵物般寬容呢？
但怪物之間的普通人，那個看似無害的青年才不正常。
韓宥辰的眼神裡，蘊含著明確的愛意。他寵愛、憐惜著徘徊在自己身邊的怪物們，甚至滿眼都是不自量力的擔憂。
非常平常地。就像對待普通人一樣。
“……明白了。我會盡快公佈結果。”
宋泰源掛斷電話，短嘆一聲。直播的影響很大。能力值F級。與普通人沒什麼兩樣的人，驚恐地被S級獵人抓走的畫面，肯定很刺激。甚至還動員了家人、動物跟朋友。
‘幸好沒有小孩子。’
如果朴藝琳也在的話，輿論應該會更加猛烈。現在抗議也在不斷堆積。
宋泰源緩緩摩挲著下巴。那個把怪物們當作自己孩子般擁抱，並感到滿足的人類。該怎麼對待他，自己至今還沒有頭緒。
他再次嘆了口氣，邁開腳步。
***
‘不能受傷啊。’
手銬自然不可能戴著舒服。或許是因為是獵人專用，格外沉重。放在桌上的手腕不自覺地左右扭動。
聽到我說，為了揭露協會腐爛的根基，要親自充當誘餌時，弟弟那小子自然反對了。為了說服他，愣是在合約書上附加了好幾頁保證書。
‘約定如果受到會流血的傷，以後會毫無怨言地老實待著。’
連明宇和諾亞都摻和進來，各自拿了一張。從一開始的‘保證安全，不會受傷’，最後竟然發展成像是要簽署賣身契一樣的程度。
就算受傷，只要用藥水治療就可以了，但最好還是不流血。畢竟一旦露餡，眼前會立刻出現整整三份賣身契。要是藝琳在的話，恐怕是就是四份了。
嘎吱。
隨著沉重鐵門的開啟聲，宋泰源走進了審訊室。不管什麼時候看，臉都很僵硬。明明作為S級長得很帥，只要稍帶點笑意，看起來就會柔和很多。但工作場合還是這張臉更好吧。
“您隨身帶著手槍呢。”
“是對未覺醒者使用的。”
得到了簡短的回答。這種隨便撿塊石頭扔就能夠應付的人，居然要用槍。又不是調節不了力量。
“首先我主張無罪。這裡應該沒在錄音吧？”
“沒有錄音，也沒有錄影。黑龍是里埃特獵人嗎？”
“只是路過的怪物。”
“針對韓宥賢獵人的事確實有錯，但您做得太過火了。”
“運氣不好塌了能怎麼辦。重建就是了。”
“有一半左右是稅金。”
瞬間感到抱歉了。稅金，是稅金啊。也是，的確是這樣吧。
“……我是B級，稅金會一分不少的繳納。未來會有很多海外的委託，繳納的部份也會增多。海延說要幫我處理稅務，但我打算老實繳納。”
我只要賺夠能一輩子衣食無憂的錢就滿足了。錢多了也沒什麼用。我會成為高額誠實納稅人的，還請多包涵。
短暫的沉默流逝。坐在對面的宋泰源用難以捉摸的表情開口。
“我還沒有決定要協助。也可能就這樣把韓宥辰先生送回去。”
我要充當誘餌，就必須脫離近乎完美的保護。雖然也可以做出獨自在街上徘徊的傻事，但那簡直就是在大喊‘這是陷阱’。只要有點腦子，都會察覺到蹊蹺。
所以我選擇的方法就是拘留。獵人專用拘留所深受協會掌控。而且只要宋泰源一離開，就只剩下中下級獵人了。
這意味著，在這種環境偷偷帶走一個人並不難。甚至被關押的獵人也經常嘗試逃跑，就算我消失了，也很容易找藉口。再加上前幾天我讓諾亞打暈獵人，並虛假通報傳送門相關事件，製造了合適的罪名。
“現在才那樣可不行。”
但是，如果我被關押，憑我的重要性，宋泰源肯定會保護我，所以需要他的配合。讓他適當地離開崗位，我才能被綁架。
“我這不正是在幫您挖掉協會腐爛的部分嗎？”
“我並沒有同意提升海延公會的聲譽，甚至煽動對協會的不信任。在目前情況下，如果韓宥辰先生失蹤，會引發巨大波瀾。您都故意上了直播，想必根本沒打算隱瞞失蹤的事吧？”
宋泰源冷冷地說道。嗯，我確實是想從中撈點好處。
“我可是以身作餌，理應得到相應的代價。最開始如果協會乾淨的話，也不會有這種事了。根本就是自作自受。”
“通過直播改善海延公會長的形象還不夠嗎？失蹤事件還請幫忙隱瞞。”
“您這包庇得也太過份了吧，宋泰源先生。您明明很清楚協會幹的那些荒唐事。光是覺醒中心，他們就想毫無對策地開幕。即便如此，您還打算偏袒他們嗎？身為公務員，比起協會，應該更先想到人民吧。”
雖然事情還沒發生，但光覺醒中心一事，就足以證明協會是徹頭徹尾的垃圾。說到底，缺乏專業性的上層領導本來就是問題。
協會一開始並不是這副德性。建立了官方道具交易購物中心、設立獵人登記基礎，這些都非常出色。地城競標及管理機制也設計得很好。
但剛站穩腳跟，就把實務人員們全趕走了。現在那些高層佔據位子還不到半年。
“國民嗎？”
宋泰源的嘴角微微扭曲。
“如果協會失去力量的話，S級獵人們會最先開始胡作非為吧。韓宥辰先生，您不也是希望那樣嗎？還以為自己和那些傢伙處於同等地位。”
雖然聲音沉重地壓低，卻帶著鋒芒。如果沒有抗恐懼能力抵擋，肯定會感受到強大的壓迫感。
“您完全看錯我了。”
如果礙事的協會消失的話，孩子們可以玩得更開心。
“如果是處於正常狀態的協會，我認為即使存在也沒問題。我指的是‘由稱職的實務人員領導’的協會。比如宋泰源先生這樣的。”
他投向我的視線又冷了幾分。要不要用恩惠呢？現在應該還沒關係。
“只是因為我是S級獵人就這麼說。”
“不是只是——”
嘎吱。
我坐著的椅子被推向後方。是因為宋泰源的手抓住我的衣領，猛地一拽。被半拉到桌上的我眨了眨眼。好快。
“您到底想要什麼？”
“世界和平？”
他眼神彷彿在說要是再敢胡說八道，就要掐脖子了。
“想要的東西很多，但都是無法實現的事情。”
“到底是懷著多大的野心，居然連您這個地位都實現不了嗎？”
“都是微不足道的小事。”
“說說看。”
“雖然有很多種，但最近的願望是，希望宥賢能平凡地去上學。交交朋友、談談戀愛。偶爾因為酒喝多了晚回家。一次都沒見過他耍酒瘋呢。”
打他背後說‘為什麼喝這麼多啊’的日子，大概永遠都不會來了吧。
宋泰源始終冷漠的表情微微瓦解。
“那個……”
“沒什麼大不了的，真的。但這種事誰能實現呢。”
要重新顛倒世界，大概得像神一樣才行。我真的沒什麼想要的。只是希望那些努力生活之後，自然就會實現的事情而已。
我對那張混亂的臉露出了微笑。
“宋泰源先生，把身體塞進小型車、坐地鐵、攜帶手槍，這些其實都無所謂。我期望的也是過去的樣子。但不行的事情就是不行啊。”
抓住衣領的手鬆了力氣。我重新坐下，整理了一下衣領
宋泰源確實還被覺醒前的過去所束縛。怎麼說呢，就像相信自己是貓的老虎一樣。幼獸時期可以完全蜷縮進去的紙箱，現在只能把一隻腳塞進去，呆呆地坐著。
‘該怎麼把他拉出來呢。’
我自己也沒資格說別人。畢竟我是個苦苦掙扎了好幾年，最終回到過去決心重新生活，仍然無法放下執念的蠢貨。不過，我還是會隨著變化大概調整自己。難道宋泰源也得回歸一次才能改變嗎？
“……我會協助您的。”
“啊，那您晚上去約個會吧。我會在這段時間被綁架的。”
“此外，失蹤事件我會承擔責任。明知韓宥辰先生的重要性和過往的綁架案件，卻擅離職守，是重大失職與過失。”
……這人真是。
“您就這麼想挨罵嗎？雖然看起來已經被罵不少了。”
宋泰源沒有回答。但從他的表情中，完全看不出對承擔重責、受到指責並被拉下馬的未來有絲毫牴觸。或許他反而求之不得。
這個人也很扭曲啊。我這樣想著。
***
雖然已經布好了局，但不可能馬上就有消息。雖然擔心拘留所生活延長了怎麼辦，但幸好第二天晚上，等待已久的客人就找上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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