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成為闇黑英雄的女兒 第91章
“塞德里克王子殿下？”
“是的。”
塞德里克溫柔地笑了笑。
“您怎麼會在這裡……不對，您從什麼時候開始在這裡的？”
“我是來參加舞會的，剛來不久。看妳好像在思考什麼，就沒打擾了。”
不是，你走路沒有聲音的嗎？至少先打聲招呼啊！
“這裡不是舞會廳吧？”
我環顧四周。木香濃郁的露台。特徵是除了我和塞德里克之外沒有任何人。
“我想先和認識的人打招呼。”
然後塞德里克指向我。
“唯一熟悉的人就在這裡呢。”
我們什麼時候變熟的……？
“王子殿下來南部舞會有什麼事嗎？”
“我替父王到主神殿附近辦事，並收到順道來南部問候的口信。”
“啊哈……”
“但要是進去的話，大家都會站起來鄭重行禮，太有負擔了。我不喜歡那樣。”
由此可見，連王族和公爵都討厭南部的習俗。
“而且氣氛有點奇怪，所以想找知道內情的人打聽下為什麼會這樣。”
“您眼力真好。居然能在這麼多人裡找到躲在角落的我。”
“是啊，我的審美眼光非常出眾。特別是找美麗事物的天賦與生俱來。”
“……”
果然說話口若懸河啊。我噗嗤笑了。
‘這世界的男孩子們把這當作禮貌吧？’
我抓著欄杆站起身來。
“爸爸生氣了。”
“公爵大人嗎？”
“嗯。您知道‘不帶嫁妝、沒有附加條件的婚姻’是什麼意思嗎？”
“這在貴族社會的婚姻中屬於破格的事情。在王國裡，貴族女性都是帶著嫁妝出嫁的。不帶嫁妝結婚，意味著新郎家給予了極大讓步。在貴族社會裡幾乎聞所未聞。”
“唔嗯……”
也就是說，為了討好才提出這種條件嗎？
看著塞德里克好奇的眼神，我簡短地解釋了一下。加利安伯爵是羅斯與梅麗莎的父親。以及他提出的建議。塞德里克的表情冰冷僵硬。
“真是荒謬的提議。居然要讓像公女殿下這樣優秀的人去嫁給自己離過婚的兒子。”
“對吧？我生氣也可以吧？”
“罵人都可以。再加上。”
塞德里克嗤地笑了。
“您說吧。”
“用極端的話表達這個情況。任誰都看得出來的好寶石在市場上出現，在評估價值標價之前，就想用不足的預算投標。請原諒我的措辭。我並不是想把公女比作寶石或鮮花等物品。”
嗯。塞德里克說不把我當物品這點很中聽。
“但我身上會評估價值標價嗎？啊，嫁妝就是新娘的評估價值嗎？”
“那也是其中之一。況且公女的情況很特殊。畢竟王室正關注著妳呢。”
他作為王族對我說這種話合適嗎？
“這是什麼意思？”
“王室經常向公爵家提議聯姻。說想拉近關係、想結為親家、想經常來往。而公爵家已經3代沒有出過女兒，瑪麗安小姐終於出生後卻成了聖女。”
啊，好像是說聖女不能結婚？可我又不是公爵家的血脈，有意義嗎？
“……我是養女啊？”
“所以人們才會好奇。會收養女進門，是不是為了安排什麼厲害的政治聯姻。再加上，公女是天才又出眾的傳言很盛，有人認為這樣更加般配。”
“……”
意思是只要娶了我就能立刻和公爵家親近嗎？”
你以為我是什麼朋友的象徵嗎？我算什麼—按前世標準來說—SNS加好友嗎？
“所以也有人猜測，是不是終於為了和王室聯姻才收養了養女。”
現在終於稍微理解了情況。
‘那麼要我與南部人結婚的條件是……’
正好塞德里克接著解釋道。
“南部當然會反對。因為他們希望自己的君主在南部定居，而不是王室。”
不管去哪裡，公爵家都人氣爆棚，所以連帶著身為養女的我也被捲進來了，就是這樣啊。
“再加上南部對王室的忠誠心比較弱，只忠誠於公爵家。”
“總之就是圍繞公爵家展開的南部與王室的拉鋸戰吧？”
“果然理解得很快。”
我懂了。這是大人們以公爵家為中心的算計。而我被捲入其中。不是因為我優秀，而是大人們在鬥爭。
“爸爸說過南部貴族都很傲慢。”
我嘀咕道。
“確實吧。他們比首都人保守得多。所以加利安伯爵的想法才會這麼傲慢。”
“沒收我嫁妝，還讓那高貴血統的兒子娶我，是在施恩嗎？”
我省略了‘平民出身的我’這個說法。
‘還有就是代替嫁妝，請求饒恕自己的女兒們。’
這算什麼流氓的算盤啊？
聽完我的話，塞德里克為難地笑了笑。
“在這裡請小心。南部還保留著野蠻的傳統。可能有很多像加利安伯爵那樣，為了攀附公爵家不擇手段、對公女殿下死纏爛打的人。而且……”
塞德里克朝我偏過頭低聲說道。
“因為公女會發光。閃耀的東西總會迷住很多人。”
“太明顯了。只是客套話。”
說出口後，我自己也覺得奇妙，竟然能和學校朋友們崇拜的塞德里克這樣有說有笑。
“當貴族真是又難又累。”
“為什麼？”
“我感覺南部議會的成員似乎把我當談資。”
塞德里克模仿我，把手臂靠在欄杆上望著我。
“比起貴族的樣子，我認為公女本來的樣子更好。堂堂正正又聰明伶俐。”
起風了。月光下塞德里克的髮絲飄揚。
‘真好看。’
這樣看來，今天和明天是米納斯之月升起的日子。
‘不過……聽起來不錯。’
雖然簡單但很安慰。
“王子殿下真的很親切呢。”
我沒有多餘地加上‘為什麼’這幾個字。像是‘為什麼對我這麼親切？’這樣的話。身份越高的人越沒有免費的善意，這也是卡倫曾經跟我說過的話。
“不過除此之外還有什麼事嗎？”
塞德里克像耳語般低聲問道。
“妳的臉色不太好。”
“啊……”
我看著顫抖的手。明明知道這個大廳裡沒有加利安伯爵，但還是很害怕。為什麼痛苦的記憶過了幾年依然歷歷在目？明明傷口都好了。
“沒關係。該進去了。畢竟是有生以來第一次參加舞會，可能是緊張了。”
“那要稍微休息一下再一起進去嗎？”
“好。”
舞會廳內開始流淌出模糊的音樂聲。
我呆呆地想著。
‘這是我最喜歡的音樂。’
還是街頭乞丐時幸運聽到過的，街頭樂師經常演奏的音樂。
“舞會好像開始了。是春之歌呢。”
塞德里克說道。
“是啊。我很喜歡這首歌。”
“那就聽完再進去吧。音樂這樣聽比較好。”
聽到那句話，心情奇妙地平靜下來。我緩緩點了點頭。
“謝謝您給出的建議。”
“不客氣。雖然不需要感謝，不過作為回報，能讓我工作輕鬆點嗎？”
塞德里克微微一笑。
工作？
***
我和塞德里克一起回到了舞會廳。晚宴上的食物幾乎消失殆盡，只剩下輕酒、水果和蛋糕。舞會廳內不知何時也看到了一些與我同齡的孩子。
“看吧，大家都意識到公女來了，才把自己孩子帶來。都想接近公女的意圖。”
“是嗎？”
“嗯。但只要妳牽著我的手，誰都無法接近。”
塞德里克牽著我的手，對門衛低聲說了什麼。
“王室的二王子！塞德里克殿下！”
竊竊私語聲瞬間蔓延開來。
“王子？”
“來這裡有什麼事？”
塞德里克無視眾人的視線，牽著我走進舞池。
啊，說起來，我第一次參加舞會，也是第一次跳舞。
“一起跳舞怎麼就能幫到王子殿下呢？”
“這樣我就能向王室彙報說我努力工作過了。”
“是什麼工作？”
“來南部露個臉就回去。”
唔嗯。我該不會被利用了吧？不過也沒什麼損失。之前也受過他幫助。
塞德里克看起來瘦削，但站在他旁邊才發現，他比我高很多。體格也很好。
‘發育得真好。個子也高。’
12歲的我在塞德里克面前顯得非常嬌小。
“可能會不小心踩到您的腳。”
我提前警告道。畢竟這是我在社交界的第一支舞。
“我會假裝不痛的。”
塞德里克寬容地回答。
噗，差點笑出聲來。接著我們緩緩隨著音樂開始了舞步。
‘感覺好奇怪。’
這就是跳社交舞的原因嗎？彷彿置身於雲端。每當塞德里克移動時，我的腳就像波浪般自然跟隨。
‘跳舞也不難嘛？’
又或者，是塞德里克跳得太好了？
我很好奇和其他人跳舞會不會也是這種感覺。但和不認識的人跳應該還是不太好吧。
人們用驚訝的目光注視著我們。
“而且對公女殿下也有幫助吧。和王子跳過舞，之後誰還敢隨便申請跳舞呢？”
“那就是對彼此都有幫助。雙贏對吧？”
“是的，下次也讓公女贏兩次吧。”
啊，是這樣理解的嗎？塞德里克有點可愛。這個世界沒有雙贏這個詞呢。
塞德里克輕柔地轉動我。隨後托起我的腰，完成了騰空動作。
啊，真好玩。感覺就像在和爸爸玩鬧一樣。
“已經郎才女貌了呢。”
有人小聲嘀咕道。
我略感尷尬地跳完了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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