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培育的S級們 第60章 假裝遺忘的（3）
“韓宥辰獵人！”
朴荷律帶著喜悅和擔憂喊道。與此同時，警戒中的傢伙們臉上浮現出驚訝。
“不會吧，真的是韓宥辰？”
“韓宥辰為什麼在這裡？聽說海延公會長把他藏得連臉都不讓露！”
“靠，韓宥賢該不會也來了吧？”
那些傢伙慌張地左顧右盼。也是，他們肯定想不到我會單獨過來。但確實只有我一人。
“海延公會長真的也來了嗎？”
朴荷律頂著鼻血斑駁的臉，非常激動。這小子被打了還這麼喜歡獵人。病得不輕啊。
“只有我一個人。”
“什麼？但是—！”
“閉上眼睛就好。”
我側身避開的同時，對朴荷律使用了耳環的防護盾技能。朴荷律的喊聲被防護盾擋住，只傳來微弱的聲音。以我現在的能力值，朴荷律應該什麼都聽不見。B級防護盾，只要我不出差錯，他連根頭髮都不會傷到。毒最好還是儘量別用。
“……只有一個人？”
金永振難以置信地喃喃自語。疑心病真重。
“如果不是獨自一人的話，早就有人跳出來了吧。你們應該都知道，我現在可是處於有點被過度保護的處境吧？”
要是被那些人看到我在這，被嚇壞的人恐怕不只一兩個。聽到我這番話後，那些傢伙明顯鬆了口氣。
“你這個能力值F級是瘋了嗎？”
D級正要朝我走來時，金永振伸手攔住了他。
“等等。他一定是有什麼依仗，才會這麼有恃無恐。能跟到這裡還不被發現，本身就不簡單。”
“但能力值確實是F級沒錯吧？協會已經認證過了。”
“就算得到裝備加成，也達不到C級水準。簡直是滾進來的年糕。”(註1)
年糕是我們家嗶嗶。圓滾滾、軟綿綿，還很會打滾。
“首先，很高興見到你們。我們是初次見面，但也不完全是的那種關係。”
聽我這麼說，那些傢伙露出了‘在胡說什麼’的表情。
“……在電視上有看過啦。”
“不是，我們真的見過。其實我是回歸者。回到了過去。很驚訝吧？”
當著這些我4年前親手殺死的傢伙們面前說這話，感覺真好。特別有實感。宥賢那小子復活得太快，反而有點微妙。
“整整五年呢！啊，跟你們是4年前見的面。從現在算是1年後，之後就沒見過了。因為被我殺了。能夠這樣再次相見，真的很高興。反正你們又要死了，不如當我的傾訴對象吧。”
趁機說個痛快。
“……什麼啊，瘋了嗎？”
“我知道我看上去像個瘋子，但當面被這樣說還是會受傷的。而且你們這幫傢伙腦子不是很正常吧。如果說我是五十步，那你們這群混蛋至少是五百步。特別是金永振這個徹頭徹尾的瘋子，我當時讓你死得太痛快了，真是遺憾。”
居然還能再給我一次機會。謝謝，這麼想的話，我還真像個瘋子。我絕對不喜歡殺人。但人生在世，總有情緒失控的時候，雖然對我來說是沒發生過的事，但那些傢伙確實毀了很多人的前途，而且還會繼續毀掉，這點不會變。
“不過，多虧了你們，我才能徹底清醒過來。”
過了第二年，我也站穩了腳跟。雖然沒能組成固定隊伍，但那時每次都能找到能力不錯的獵人……等等。仔細想想，那時正是MKC倒閉後，海延取而代之的時期。
不同於覺醒中心剛成立、一片混亂的時候，當時已經有了餘裕。從海延那邊聽到的難聽話也減少了。直到地城難度開始失控之前……該不會是那小子安排的人手吧？
而且，當宥賢那小子親自闖進等級改變的地城時，海延已經穩居國內第一，公會長的事務也相對清閒。
“嗯，果然人還是不能太閑。”
要是他忙著和其他公會鬥來鬥去，哪還有時間做出在地城傳送門關閉前趕到並闖入的瘋狂行為。頂多派一兩個A級獵人過來找我罷了。
“那傢伙，真的不正常吧？”
伴隨著看瘋子的目光，一陣竊竊私語傳來。太過分了。我的精神基本上沒毛病。
“雖然不知道樂透號碼，但回到過去是事實。要說什麼呢？有什麼好奇的嗎？要告訴你未來會出現的S級獵人有誰嗎？中樂頭級別的新地城怎麼樣？對股票感興趣吧？李東浣，你現在買的那支股票一個月內就會變成廢紙。”
那傢伙直到一年後還在喋喋不休地念叨這件事，真是個可悲的廢物。
總之。
“能這樣再次見面真好。你們沒回歸過不懂我的心情，但經歷過的事全都歸零，說實話挺不舒服的。所以我試著不去想。反正情況也變了很多，一開始我也只想安分守己地過活。最重要的是，那些因為和我有牽連而死去的人，如今還活蹦亂跳……我努力不去想他們”
這不僅僅是親近的人死了那麼簡單。正是多虧了他們，我才能活下來。同時也繼承了他們的記憶。明明屍體就在眼前，腦海卻會浮現出那個人對自己的記憶。對宥賢來說，他對我的記憶占了人生中的一部分，因為太龐大，只能斷斷續續地傳過來，但通常臨死前的記憶一定會傳來。如果只是泛泛之交的話，倒還好。
但如果那些是在擔心我的記憶，真的會讓人發瘋。
偏偏都是好人，留下的盡是美好記憶。呼喚我名字的幻聽連日縈繞在耳邊，揮之不去。我怕自己會因為一直記著而崩潰，所以強迫自己遺忘。
但現在他們都活著。這種心情該怎麼形容呢？
與宥賢不同，這些記憶埋藏心底數年。與宥賢不同，現在他們根本不認識我。
就像眼前這些傢伙一樣。
該高興還是該悲傷，該道歉還是該道謝。在那之前，我能聯絡他們、見一面嗎？多虧你們死了，我才活了下來。
這種事無處傾訴，只能假裝遺忘度日。
“你們怎麼看？有些人真的很好。我甚至差點瘋掉、整天酗酒度日。”
那群傢伙似乎不想再聽我廢話，擺出了戰鬥隊型。至少該給個回應吧。我嘟囔著，拿出了D級地城獎勵獲得的彎刀。
“包圍他，活捉！”
隨著金永振的吼聲，兩名持盾的獵人率先向我的兩側移動。同時，C級防禦獵人使用技能，跳到我的頭頂。看樣子是想越過我，從後面抓住我，太天真了。
我雙腿微屈，向上躍起。C級嚇了一跳，試圖用盾牌砸我。
咚！
我的前臂與盾牌相撞，另一隻手抓住盾牌，順勢旋轉身體。
那名防禦系的C級無法承受強大的旋轉力，鬆開盾牌後像被拋擲般向下墜落。隨即，我將搶來的盾牌朝D級獵人扔去。
哐噹！
“呃！”
劃破空氣飛去的盾牌精准擊中D級的頭部。在此期間，其他D級獵人們拿著武器朝我撲來。
在空中很難閃避。我知道。但是呢。
“呃？！”
我伸出觸手，纏住D級的脖子上，猛然拉扯。以踉蹌站穩的D級為支點，在空中扭轉方向落地。
“這混蛋！”
我輕巧避開刺來的矛尖，將彎刀插入長矛手的額頭。同時通過觸手注入毒素。
兩名D級接連撲通倒地。
“媽的！”
D級獵人們慌亂之際，金永振立即試圖逃跑。判斷倒是很快。
尖刺陷阱。
“呃！”
金永振像被石頭砸中的青蛙一樣向前栽倒。我把抽出的彎刀扔向試圖起身的C級防禦獵人，阻止他的行動，並對剩餘獵人也使用了‘尖刺陷阱’。
真是，輕鬆到有點掃興。回歸前我可是差點死了。
“果然還是應該聯絡吧？嗯？永振。”
我走向瑟瑟發抖的金永振，問道。
“我還記得電話號碼，但該說什麼呢？他們都不認識我。可我也不能繼續裝作不知道。就你們這些傢伙一樣，他們肯定還活著。雖然還沒覺醒，但覺醒中心成立後，他們就會成為獵人，像你們一樣進入地城。在那一片混亂中。”
我乾脆利落地切下金永振的一條腿，然後解除了‘尖刺陷阱’。
“啊啊啊！嗚呃，你、你這傢伙，到底……！”
“就算回歸了，也沒必要為所有事情負責。畢竟那些事從未發生過。但在我的記憶中仍然存在，如果我繼續假裝遺忘，那我就真的跟垃圾一樣了。”
那該怎麼辦呢？
我再次對金永振使用‘尖刺陷阱’，並從物品欄取出魔石粉瓶，適量灑在周圍。這附近的怪物還沒清理乾淨。馬上就會爬出來吧。
“現在真的希望再也不要見面了。”
我嘆了口氣，轉過身。看看朴荷律那傢伙。明明叫他閉上眼睛，卻硬要看完全程，還吐了。我靠近後解除了防護盾。
“沒事吧？”
“……啊，是。我，嗯。”
“先離開這裡吧。怪物們聞到血腥味會過來的。”
“是、是的。”
我帶著朴荷律回到了原路。
“如果他們能在韓宥辰獵人用言語說服的時候聽進去就好了……”
快到清理乾淨的傳送門附近時，打起精神的朴荷律說道。是指對付那些傢伙的事嗎？我沒有說服。是單方面的洽談才對。因為聽不到聲音，所以看起來像在說服吧。
“別在意。聽說他們是惡徒，害過很多人。”
“真的嗎？”
“是的。還有這次的事，請務必保密。我本來不應該這樣到處亂跑。隱身技能也是秘密。”
聽完我的話，朴荷律露出了興奮的表情。恢復得也太快了吧。是還沒有現實感嗎？這種人確實存在。當天還好好的，過了兩三天就開始大哭大鬧。
或者本來的精神狀態就很特殊。看起來有點像。
“沒想到韓宥辰獵人這麼強！對方有兩名C級耶，難道您的實際能力值在B級以上？”
“不是那樣的。關於我的能力當然也是秘密。”
“是的！”
“能保守秘密吧？”
“當然！絕對沒問題！”
嘴上說得信誓旦旦。我朝朴荷律露出信任的微笑。當然，並不是真的相信。
雖然我考慮讓朴夏律為我所用，但在確認他是什麼樣的人之前，當然不行。所以我才故意讓他看到。
雖然計劃有些偏差，原本只打算透露隱身和‘尖刺陷阱’技能而已。
我親自來幫忙，還透露了別人不知道的技能，任誰都會嘴癢想說出去。更何況，他是整天面對人群、被無數話語淹沒的藝人。這種環境很容易說漏嘴。
‘場面比預期更戲劇化，應該會更管不住嘴吧。’
要是他忍不住說出去了，那就到此為止。
現在我身處安保嚴密的海延公會裡，至少外界是這麼認為的。我來這裡的時候，沒有解除過隱身技能。一直保持隱身狀態搭公車來的。除了朴荷律以外的目擊者都會被滅口，所以無論他說什麼，也會被當成說謊。
‘如果他守口如瓶就先通過，否則就用於特殊技能宣傳案例，然後結束。’
三個A級特殊技能裡，至少有一個能用的吧。希望我下的功夫沒有白費。
“真不知道該怎麼感謝您才好。我以為獵人都是好人。畢竟各位是守護地城不爆發的人！”
……看來我下的功夫要白費了。朴荷律笑盈盈地繼續說道：
“可以叫您哥嗎？您比我大5歲呢。我今年20歲。”
“啊，好的。”
明明和宥賢同歲，怎麼差這麼多呢。20歲確實還小，但是。
“交換聯繫方式—”
“現在還不行。離開地城後請立即刪除訊息。覺醒經紀人相關痕跡最好徹底清除。”
得確認他刪除訊息再分開。訊息還能復原嗎？雖然我沒有直接說要去救人。
“暫時也不能聯繫我。萬一被抓到把柄，各方面都會很麻煩的。”
聽到我的話，朴荷律露出一副像是被遺棄的小狗般的表情。長得真的很帥。
“要多久？”
“兩週左右吧。我會主動聯繫你的。”
“我會保守秘密，乖乖等待的。請一定要聯繫我。別忘了我。求您了。”
才認識沒多久就這麼殷切。感覺只要說出關鍵字他就會立刻上鉤。
“我會給你套好防護盾，你就在安靜在這裡等著。我攻略完地城後就回來。”
“好的，哥！路上小心！”
看著他燦爛笑著、大力揮動雙臂的天真模樣，我不由自主地嘆了口氣。這孩子果然不行……有點太特別。
***
平安回到家，洗完澡、換了衣服。這期間，SNS粉絲數突破了五位數。留言中有很多外語。我刪除了與朴荷律的對話後，上傳了一段和平小時候的影片。
宥賢和藝琳也發來了訊息。
【哥，你在用SNS？】
【大叔大叔大叔！！快回追我！】
看來藝琳也在用SNS。
【嗯嗯】
【把帳號發給我。】
回完訊息後，我擺弄了一下手機。慢慢輸入那個至今仍記得的號碼。電話撥通了，沒多久就被接起。
【喂？】
是熟悉的聲音。本以為再也不會聽到的，聲音。原以為記憶已經模糊了，但卻清晰地烙在耳畔。
‘騙什麼騙啊！反正也沒有隊伍會邀請我。’
‘沒關係。別在意，宥辰。一切都會過去的。’
連那些被埋藏的記憶也一一浮現。沒想到我的記性這麼好。現在再哭一次也太怪了，所以我笑了。
“對不起。我打錯了。……祝您有個美好的一天。永遠。”
我掛斷了電話。
那麼首先。該怎麼處理即將成立的覺醒中心呢？絕不能放任那場鬧劇重演。
‘但該找誰商量呢？’
宥賢？但就算是公會長，我弟弟還是太年輕了。攻略地城還好說，覺醒中心的問題恐怕幫不上忙。
‘畢竟算是政治問題。這種事，果然還是該找石施明或金夏妍來處理。’
石施明那大叔應該能處理好，怎麼辦？雖然不想見面，唔嗯嗯。
苦惱了一陣後，我還是給石施明打了電話。沒響幾聲，那不必要地悅耳嗓音便傳了過來。
【您好，韓宥辰先生。您能主動來電，真讓人激動。】
……別激動。用這種嗓音說話，更讓人激動不起來。
“嗯，請問您現在方便嗎？我有話要說。很重要。”
【只要是韓宥辰先生的聯繫，沒空也得擠出時間啊！】
石施明熱情地說道。呃，一想到要和這個人見面，胃已經開始絞痛了。就忍這一次。等飼養所完工、離開海延後，就不會再見面了。
“那我過去找您吧。要去哪裡？”
【我這就派人過去。請稍等片刻。】
還真親切啊。如果回歸前你能有現在一半的親切該多好。我掛斷電話，站起身。
‘既然是我能做到的事，就做吧。’
就幫到這裡為止。
註1：這邊的原文是‘굴러들어 온 떡이죠’，是一句韓國慣用語，直譯是‘滾進來的年糕’。本來想翻成‘天上掉下來的餡餅’，但因為下一段用來形容嗶嗶的話跟這句有連結，所以就保留直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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