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為伯爵家的混混 第128章 果然是善良的人（三）
“嗜血的魔法師？那是誰？”
叢林女王莉塔娜最先對凱爾的話做出反應。接著聖子也說了一句話。
“名字真是嚇人。魔法師和血。不過漢娜，妳要再喝一瓶藥水嗎？妳的臉色很差。”
劍術大師漢娜臉色蒼白。她緊閉著嘴，唇角微微顫抖。
凱爾從容地遞了新手帕給聖子。
“漢娜小姐需要擦擦汗了。嗯，額頭上出了很多冷汗。”
凱爾親切地說著，然後和莉塔娜對視。漢娜掩飾著顫抖的指尖，裝作不知道。
“嗜血的魔法師，有這樣一個傢伙。我也只是聽說過他，反正現在已經死了。”
“竟然有那樣的人啊。”
“是的，我聽說他死得很慘。”
凱爾似乎連想都敢不想，打了個寒噤，說道。
“他是被同伴的劍給砍死的。”
“……嗯，太殘酷了。”
凱爾對莉塔娜部下的反應點了點頭。漢娜的臉更加蒼白。死亡瑪那的黑色印記與她蒼白的臉龐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凱爾接著說道。
“光是聽到那樣傳聞就讓我心臟加速。我不想看到有人死在我眼前。”
“那當然。我能理解公子的心情。看到有人死對公子來說一定很難受。”
叢林女王贊同了凱爾的話，同時用低沉的語氣問道。
“不過您要幫她報仇？”
莉塔娜認為凱爾對假聖女說的話並不像他的風格。凱爾居然要幫某人報仇。她能理解這對雙胞胎的委屈，但凱爾的性情與這種殘酷的行為並不相符。
她可以看到凱爾嘴角露出的溫柔微笑。
“莉娜小姐，您知道最好的報仇是什麼嗎？”
“……最好的報仇嗎？”
儘管莉塔娜滿臉疑惑，但凱爾還是把目光從她身上移開。然後看向臉色蒼白的漢娜。
“漢娜小姐。”
凱爾以平靜又深思熟慮的語調說道。
“我可能不該多管閒事，但我想說一句。”
他又要說什麼？
雖然凱爾感覺到漢娜的眼睛充滿了混亂和不安，但他還是說出了自己想說的話。
“漢娜小姐，長久幸福地生活才是真正的報仇。妳應該和妳哥哥一起幸福地生活。”
幸福地生活算什麼真正的報仇啊。
以牙還牙，以眼還眼才是真正的報仇，報仇才能無憾地睡個好覺。然而凱爾卻說出了與內心想法截然不同的話。
莉塔娜感歎道。
“啊，原來是這個意思啊。公子與我不同，寬宏大量。”
聖子輕輕拭去眼角的淚水。
喵嗚嗚嗚。
氳來開了凱爾的懷抱，落在地上叫了起來。莉塔娜溫柔地撫摸著氳的頭。
“氳也認同凱爾公子的說法呢。”
氳不僅沒有認同，反而無言地離開了凱爾的懷抱，並歎了口氣。崔漢已經轉過頭不再看洞窟內部，只看著洞窟外面。
“沒錯。這就是復仇。”
而羅恩附和了凱爾的話。
儘管同伴之間出現了分歧，但凱爾依然不為所動。
“已經淩晨了。既然有傷患在場，先睡一會兒怎麼樣？”
“那樣嗎？”
莉塔娜看著洞外回答。確實夜色深了。
“是的。雙胞胎的兩位一定很累了，我們一行人和莉娜小姐一行人輪流在周圍巡邏怎麼樣？”
“啊，以防萬一敵人會來？”
莉塔娜指的是帝國軍隊，她的表情變得僵硬。
“是的，以防萬一。”
“好的。就這樣吧。”
在莉塔娜的首肯下，凱爾看著兩個雙胞胎，尤其是漢娜說道。
“兩位好好睡一覺吧。”
“謝謝您。我已經不知道多久沒有睡個好覺了。我想我可以安心入睡。”
聖子用感動的聲音回答，漢娜的表情扭曲。
“漢娜，妳又想咳嗽了嗎？”
“……哥哥有點。唉，算了。”
漢娜接受聖子無微不至的照顧，她的腦海裡看起來很混亂。不管怎樣，凱爾泰然自若地對莉塔娜說道。
“我們先巡邏吧。”
就這樣，漫長的對話暫時停止，所有人都選擇了休息。
凱爾等人率先去巡邏，當他們回來的時候，聖子和聖女已經因為疲憊而深深睡去。莉塔娜一行人帶著能操控霧氣的氳準備進行周圍的巡邏。
“公子，你們巡邏的好久。”
“我們去了一趟森林入口。”
“我們也那樣做吧。那樣的話，可能需要花上一到兩個小時。”
“好的。路上小心。”
凱爾疲憊地閉上眼睛準備睡覺，莉塔娜用微笑代替道別，然後帶著氳和自己的部下到洞外巡邏。當然，她還用眼神向在洞窟入口站崗的崔漢致意。
嘩啦啦啦。
只有雨聲和篝火燃燒的聲音在寂靜的洞窟裡迴盪。非常安靜。
就在莉塔娜一行人走遠的時候。
“你是誰？”
漢娜的聲音響起。
“這是我想問的。”
凱爾睜開了閉著的眼睛。他轉過了頭。劍術大師漢娜不知何時坐起了身，靠在洞窟的岩壁上，瞪著凱爾等人。
凱爾從地上坐了起來。
他和她的目光相撞，對峙了片刻。然而這種對峙很快就被打破了。
“……難道你就是那些傢伙嗎？”
漢娜用半信半疑的眼神看著凱爾。
“那些傢伙是在說什麼？”
面對凱爾的題問，她表情相當不放心地答道。
“……秘密組織。”
吐出這個詞時，她的表情非常奇妙。凱爾似乎能理解她的心情，畢竟她自己就是秘密組織的一員，卻要將其他地方稱為秘密組織。
凱爾回答了她的問題。
“知道了的話就該逃跑啊。妳怎麼還不跑啊？”
凱爾露出了微笑。但他的微笑並不親切。相反，漢娜的後背起了雞皮疙瘩。
她的目光瞥向了聖子，又移到凱爾身上。
目光交會的瞬間，凱爾問道。
“妳在擔心哥哥嗎？”
“……你這是在威脅我嗎？”
她的眼神裡流露著凶光。一瞬間，她身上的黑色印記變淡了。金色氣息縈繞在她的皮膚上。
就是這時。
錚。
崔漢從刀鞘中微微拔出劍。而羅恩從地上起身，站在凱爾後面。
漢娜咬緊了唇。握住了睡得很安穩的哥哥的手。
‘怎麼辦？’
她腦子裡一片混亂，快要炸開了。
教團利用了哥哥和自己。教皇把自己當狗使喚。在想要擺脫他們的過程中，組織接觸了自己。
那個組織對自己像家人一樣。
她以為在這裡可以和哥哥一起擺脫教團生活。但她在那裡也遭到了背叛。
然後在窮途末路之際又遇到了另一個敵人。
簡直要瘋了。
她該怎麼辦？
就在這時。
她可以看到凱爾‧海尼特斯張開了嘴。
“我不是在威脅妳。”
“……什麼？”
漢娜失笑。由於死亡瑪那，她全身的血管似乎要爆裂了，但她仍然把氣息升到極限。
“你現在的行為不是威脅嗎？”
漢娜氣勢洶洶，好像馬上就要爆發似的
這樣的她卻聽到了漫不經心的聲音。
“我覺得這是對妳的尊重。”
“……你說什麼？”
這是什麼意思？
漢娜瞬間無法理解凱爾的話。但是凱爾聳聳肩，不以為然地答道。
“看來妳也被黯背叛了？”
他知道黯這個名字。漢娜對凱爾的情報獲取能力感到震驚，但還是保持了沉默。
“魔槍士好像在找妳和妳的哥哥。”
然後凱爾接下來的話使她的表情扭曲。帝國軍隊、教團和秘密組織。她感到窒息。她表情扭曲地瞪著凱爾。
“你說這種話的理由是什麼？”
她嘴角掛著譏笑，繼續說道。
“你的意思不是，妳們都被逼得走投無路了，所以就乖乖服從，吐出所有情報？得到王國英雄待遇的你，一切都是裝善良的。”
雖然他裝作是有禮貌的公子，但漢娜覺得他與禮貌相去甚遠，反而屬於邪惡的一方。他的雙重樣貌令她感到不寒而慄。
黯也是如此。他們像家人一樣對待她，暗中卻做好了背刺她的準備。
“其他人不知道你是這種傢伙吧？女王好像也不知道。”
她怒視著凱爾，努力譏笑。
面對那樣的她，平靜的聲音響起。
“妳知道。”
“……什麼？”
“妳知道我是這種傢伙。我把我的兩副面孔都展現給妳了。這不算是回答嗎？”
她聽見的聲音很從容，彷彿在說一件無關緊要的事情。
“對於遭到背叛的妳來說，我認為這是我應該表現的基本禮節。”
她瞬間啞口無言。
我覺得這是對妳的尊重。
漢娜直到現在才理解凱爾所說的不是在威脅。
凱爾靜靜地看著洶湧的氣勢減弱。威脅並不是自己的興趣。比起威脅，他的興趣是交易。
漢娜的聲音傳來。
“……你想和我談話？”
“是的。我想和妳談話兼交易。”
漢娜看到凱爾望著氣勢減弱的自己露出微笑。
“現在準備談話了。”
與之前令人毛骨悚然的微笑不同，凱爾的微笑變得更加溫柔。漢娜不由自主地放鬆了握緊的拳頭。就在這時。
“我不會讓妳和妳的哥哥去東大陸的。”
“那是什麼意思？”
凱爾接下來的話讓漢娜再次表情扭曲。本以為氣氛會好轉，結果對方卻說要阻礙自己的出路。
那一刻，凱爾接著說道。
“我真不知道妳在想什麼。”
“什麼？”
“妳知道黯掌控著東大陸的黑社會嗎？”
漢娜的身體瞬間僵硬。她一句話都說不出來，表情震驚地看著凱爾。
過了一會兒，她才小聲說道。
“……我都不知道。看來你知道得更多。”
漢娜再次被凱爾的情報蒐集能力所震驚。接著對自己的一無所知感到憤怒。
“他們跟我說，他們就只是、就只是一個跟北方聯盟的小組織。”
嗯？
凱爾瞬間頓住。
她說什麼？
漢娜低下了頭。她裝作對世界瞭若指掌的樣子，追根究柢她跟聖子、自己的哥哥一樣，從未經歷過世界。所以不諳世事。
“他們只說是會把哥哥和我送去北方。因為他們說他們和北方王國聯手了。遭到背叛的現在，我以為只要去東大陸，我們就能活下去。”
凱爾悄悄地把頭往後轉。
他和羅恩對視。
‘我現在沒聽錯吧？’
羅恩表情嚴肅地點了點頭。
‘好像沒聽錯。少爺。’
凱爾看向漢娜。低著頭的她緩緩抬起頭來。儘管她是劍術大師，被逼到絕境的她只不過是個可憐的人。
凱爾看著她的臉，整理思緒。
她說的分明是北方。
她說，現在秘密組織與北方有關聯。
凱爾感到口乾舌燥。但他看著漢娜的眼睛，鎮定地說道。
“如妳所說。北方的法埃倫王國和黯是互相合作的關係。”
凱爾等待漢娜的反應。
心臟砰砰直跳。
終於漢娜的回答傳來。
“嗯。所以我們在西大陸根本無處可逃。”
哦。
他媽的。
北方是秘密組織的後台？不，是合作關係？
“咳咳、咳！”
崔漢像是被嗆到了，乾咳著清了清嗓子。
凱爾無視了他。
那一刻，漢娜接著說道。她像強忍著痛苦一樣，咬牙切齒地吐出話來。
“……但沒想到北方和帝國竟然是合作關係。”
該死。
凱爾差點爆粗口。
在《英雄的誕生》中，帝國知道北方三國聯合以及飛龍騎士團的情報。他原以為這只是因為他們的情報能力強，但事實並非如此。
‘我要瘋了。’
但他平靜地回答了看著自己的漢娜。
“如妳所說。”
他的附和讓漢娜點了點頭。
“果然你都知道了。我、我什麼都不知道。”
她痛苦地用雙手捂住臉。凱爾對她說道。
“我也不是什麼都知道。我也只知道這麼多而已。”
和狗屁一樣。
北方三國、秘密組織和帝國。
這簡直是混亂前的1分鐘。
‘怎麼辦？’
崔漢這樣看著他。
……還能怎麼辦。
當然是把水攪得更渾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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