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為伯爵家的混混 第116章 偉大（四）
凱爾走近了啞口無言站著的潘德利
“你們決定好要怎麼處置貝爾伯德了嗎？”
“那個。”
“很尷尬吧？”
潘德利點了點頭。
根據妖精們的習俗，與貝爾伯德一起被抓的人員必須被處以死刑。然而，在沒有得到任何信息的情況下就直接執行死刑，跟這些傢伙的價值相比有點可惜。
“我有一個提議。”
“提議？”
潘德利表露出驚訝和模糊的期待。凱爾對他露出了微笑。
潘德利肯定記得凱爾提到的黯和東大陸。畢竟這些是凱爾沒在族長面前說出的新信息，所以他更想得到這些信息。
‘畢竟沒有比妖精們更徹底復仇的種族了。’
妖精們認爲自己是高尚又優雅的種族。這種想法的基礎是，自己比人類優越，是拋開私慾，與自然一起生活的種族。
也許正是因爲如此，妖精們會對觸犯自己的人類進行徹底的報復。在這方面，妖精們比黑暗妖精更崇敬龍。畢竟龍是比妖精更有優越感的種族。
凱爾把目光移向了貝爾伯德。比克羅斯仔細地在對方暈厥的身體上綁上鐵鏈。
“把貝爾伯德交給其他人怎麼樣？”
潘德利的表情變得微妙起來。這好像是他所期盼的狀況又好像不是，表情非常尷尬。
“公子是說交給您嗎？”
雖然知道這個想法真的很奸詐，但妖精方面希望凱爾能夠出面。
目前哪怕動員所有精靈還是不足以修復妖精村莊所在的山谷。此外，在不知道敵人何時會再次捲土重來的情況下，他們還要做好應對地準備。在各個方面都人手不足，而且又一定要報仇的狀況。
他竭力按捺著期待，等待凱爾的答覆。如果他出面就好了。這麼正直的人類簡直前所未有。
“不是。”
“什麼？”
然而潘德利卻沒有得到他所期待的回答。那麼其他人又是誰呢？
潘德利的臉上如實顯露出這個疑問。
“先和族長邊談談我的提議，再考慮吧。至於轉移俘虜的地點和具體細節，等你們打算答應的時候我再告知。
“……轉移到可靠的地方嗎？”
潘德利看到凱爾毫不猶豫地點頭。
“是的，那個人值得信賴。”
畢竟被抓到了把柄。凱爾久違地想起了留在魔法袋角落裡的影像通話裝置。
他真的很反感秘密組織。但自己又不想出頭和他們戰鬥。乍一看不就知道他們是個難以對付的對手嗎？
“所以你們好好考慮一下，今天晚上以前給我答覆。我也有安排，明天就要出發了。”
潘德利凝視著拍了拍自己的肩膀後，率先離開地下監獄的凱爾的背影。
‘如果是那樣的人都信任的人類，那應該值得我們信任吧？’
雖然這部分還無法確定，但這次明明也對凱爾毫無利益可言，他還是出面解決了貝爾伯德的相關問題，因此潘德利暗自相信了他的話。
“啊，還有。”
“什麼？”
走出監獄的凱爾轉身對潘德利說道。
“你是要一個人去威波王國嗎？”
“啊，是的。我想應該是吧。”
“那我們也一起去吧。”
“什麼？”
凱爾露出了溫柔的微笑。
不管怎麼樣，他們跟金龍見面時，跟牠有淵源的妖精村莊的妖精在場會更好吧。如果可以的話，他想把所有人都打包帶去。當然，自己會站在最後面。可能躲在崔漢後面吧。
“現在獨自前往威波王國很危險。我們剛好也有事情要過去，一起去會比較安全。”
現在的威波王國一片混亂。
自從去年秋天湯卡被任命爲大將軍後，威波王國就坐上了開往亡國的地獄列車。當然，威波王國的大多數人比以往都受到鼓舞。
凱爾看著潘德利露出了過意不去的表情。
“那樣太給您添麻煩—”
“什麼麻煩。別胡思亂想了。一起去更好，畢竟你還可以順便確認人質的交付情況。你再考慮看看。”
“……謝謝您。”
“沒什麼好感謝的。大家不是都應該互相幫助才能生存下去嗎？”
潘德利的嘴角露出了微笑。病弱的臉上所露出的微笑，顯得更加善良和明朗。當然，比起潘德利的微笑，凱爾覺得一臉不對勁地看著自己的比克羅斯的眼神更加顯眼。
“沒錯。公子說的沒錯。”
“是啊，我說得都沒錯。”
凱爾用開玩笑的語氣回應了潘德利的話，接著走出了地下監獄。他的背後傳來了潘德利的聲音。
“我們會盡快進行討論並告知您。”
那樣就好。
凱爾加快了腳步。他也有一個要討論這個問題的對象。
‘準確地說，是推卸責任的對象。’
***
凱爾在潘得利的帶領下，再次回到了族長家，並立即命令拉恩檢查周圍。可能是因爲知道龍跟凱爾在一起，所以沒有竊聽或錄音魔法。
他走進了族長爲客人準備的臥室，讓同伴們守在門前。
“拉恩。”
“我知道了，人類。”
拉恩在空中現露身影。
凱爾把影像通話裝置放在桌子上，並佔據了裝置對面的沙發上。拉恩在凱爾的手勢下把影像通話裝置連接到了某處。
在短暫的等待之後，影像通話裝置上出現了一張臉。
—好久不見。
是王儲亞伯特。他的眼裡閃過一絲欣喜。
“殿下您依然是王國百姓心裡的星星。”
但凱爾的問候讓王儲立即皺起了眉頭。
——你想拜託我什麼？
“您現在真的太瞭解我的心了。我真的很感動—”
—夠了。
凱爾閉上了嘴，嘴角勾勒出弧線。王儲亞伯特皺著眉頭，似乎很討厭他那個樣子。
他們兩人幾乎時隔3個月才再次見面。自從3個月前他們影像通話關於威波王國的事情後，雙方都沒有再聯繫過。
—你是因爲去威波王國的事聯繫我的嗎？
與皺起的眉頭不同，亞伯特的眼神充滿了好奇。因爲他聽說了凱爾要在威波王國賣什麼，以及要怎麼賣的。
“不。很可惜不是那樣。”
—那麼？
“我抓住了掀起首都恐怖攻擊事件的組織的一名成員。據推測是中下階層的劍士，目前已控制住了該成員。”
亞伯特眨了眨眼睛，這些從容卻又一口氣說完的話讓他一下子沒聽懂其中的意思。不過很快，他的眼睛裡瀰漫了驚訝。
—怎麼做到的？不。過程不重要。
“過程很重要。我是在壚韵王國抓到的。”
王世子亞伯特的表情變得僵硬起來。凱爾看著他那僵硬的表情想。
‘上鉤了。’
王儲會詢問這個情報。
凱爾希望自己不要再和秘密組織扯上關係，同時也不想自己出頭解決所有問題。一介伯爵家子弟怎麼可能出面，和那種玩弄大陸的組織抗衡呢？
即使有龍在身邊也是一件麻煩的事情。
於是凱爾想起了一個人。
一個秘密組織和妖精都難以招惹，而且感覺比凱爾做得更乾淨俐落的人。對秘密組織有敵意，想消滅他們的人。還是個被凱爾抓住把柄的人。
那就是我們的王儲。
“詳細內容等討論結束後才能告訴您。我在壚韵王國的十指山附近抓獲了該組織的成員。”
—爲什麼要告訴我？
凱爾用微笑代替回答，亞伯特咂舌說道。
—交給我。
“是。”
可能是討厭凱爾回答的樣子，亞伯特沒有舒展表情。
—你把麻煩事都推卸給別人。
“您不喜歡嗎？”
—不，挺好的。太好了。
與亞伯特蹙眉的表情不同，他的眼神非常明亮。壚韵王國和帝國一樣，都沒能揭開該組織的真實身份。一年多來什麼都沒能查出，這對國家來說是很丟臉的事情。
因此，凱爾非常清楚王儲無論用什麼方法都會從貝爾伯德那裡得到情報，也知道如何利用這些一點。
“殿下。”
—是的。
“要去看看嗎？”
亞伯特緩緩笑了起來。他笑著問道。
—你說哪裡？
明知故問。
“當然是帝國了。”
—哈、哈哈，沒錯。要去帝國看看。
帝國也尚未抓獲殺害太陽神教皇的秘密組織以及聖子聖女雙胞胎。這個事實讓凱爾感到不安。
雖然帝國聲稱正在努力搜索，但由於需要制衡威波王國，所以很難花費太多心思在調查上。有些人說帝國調查的馬馬虎虎是希望太陽神教團的權威進一步減弱，但大多數的死傷者都是帝國國民。
‘皇太子是個愛面子的人。’
帝國沒能調查清楚這個事件簡直是毫無道理。壚韵王國曾多次要求一起合作進行調查，但都被帝國拒絕了。
因此，王儲亞伯特對帝國的陰謀感到好奇。凱爾也是如此，但他的想法有些不同。
‘皇太子爲了成爲指揮塔，燒毀了叢林。還知道北方會下來，等著北方和壚韵、柏雷相互爭鬥，失去力量。’
這樣的人會放任秘密組織不管嗎？
這太沒道理了。
兩者之一。
‘自許偉大的帝國，打著帝國獨自找出那個組織並加以處理的居心。’
不然就是帝國和秘密組織有關係。
凱爾在哈里斯村休息時候也有費心的事情。當然，他只有下達指示而已。
不管怎樣，他費心的事情便是讓羅恩組建一個以僞裝成雕刻家的暗殺者芙莉西亞為首的殺手們所組成的情報組織。
‘威波王國的湯卡即將出征帝國。’
凱爾慢慢感覺到第五集即將結束。當然，由於自己的關係，故事各處都變得扭曲了。
本該發動戰爭的湯卡的行動被推遲、叢林迅速以女王莉塔娜爲中心團結在一起，變得強大起來。
‘但我還是得做我該做的事。’
儘管如此，凱爾仍打算按照計劃去威波王國撈一筆。那裡有很多事情要做。
—抓到的俘虜我會通過阿姨接收。並且整個過程都要報告。
凱爾像是理所當然地點點頭，欣然回答道。
“是。另外，我還要出售死亡瑪那。”
—你說什麼？
“量非常多，看來要賣給黑暗妖精之城了。”
—……
“沒有折扣。直接按照定價販售。交易只能面對面後現金交易。”
王儲亞伯特一臉愕然地看著凱爾，接著表情認真地開口了。
—多少錢？
“我會以合理的價格給您，殿下。”
凱爾順利地跟一臉愕然的王儲亞伯特結束了貝爾伯德相關問題以及死亡瑪那的交易。雖然耗費了很長時間來進行細節的討論，但結果還是令他滿意。
也許正因如此，當晚與妖精族長卡娜莉進行了一番長談後，才得以接手貝爾伯德。
第二天，凱爾來到了尚未恢復意識的貝爾伯德面前。凱爾坐在椅子上翹著腿，並俯視著貝爾伯德。比克羅斯靠近貝爾伯德並問道。
“要叫醒他嗎？”
“好。”
比克羅斯粗暴地抓住了貝爾伯德的頭髮，並往他臉上潑了一盆水。潘德利和守護戰士站在凱爾後面觀看這一幕，其中潘德利小心翼翼地問凱爾。
“您打算跟這傢伙談談未來的待遇嗎？直接帶去不是更好嗎？”
“這個嘛。我覺得至少說一下比較好。”
聽到凱爾從容的回答，本想繼續說什麼的潘德利閉上了嘴。被潑了冷水的貝爾伯德正呻吟著清醒。潘德利往凱爾後面退了一步，靜靜地凝視著這一幕。
他想起了昨晚凱爾和族長卡娜莉交談的瞬間。
‘公子，要是牽扯到了王儲，那不就等於向王國揭露我們村子的真實身份嗎？’
‘我會以這座村莊的秘密爲條件交給王儲殿下。而且獨自處理太辛苦了。其他妖精村莊也不願意幫忙。大家一聽到消息，都只顧得上自己村子裡的世界樹。’
潘德利在旁邊聽著他們的對話，心裡十分訝異。凱爾深知妖精們的自私以及種族之間缺乏團結一面。潘德利確認貝爾伯德睜開眼睛看著凱爾的方向後，閉口不言。
“呃呃，這是怎麼—”
貝爾伯德的聲音受毒的影響非常糟糕。凱爾對好不容易恢復意識並掌握事態的貝爾伯德露出微笑。
這個的微笑讓貝爾伯德這時才想起了在自己試圖自殺前凱爾讓他昏迷的情景。
貝爾伯德咬著脣怒瞪凱爾。
“我不太喜歡這種視線。”
實際上，凱爾似乎並不在意這種視線，相當泰然自若。他的泰然讓貝爾伯德更加緊張地開口說道。
“你、你做了什麼？”
“我沒做什麼。但以後會做。”
以後。聽到這句話，貝爾伯德的肩膀微微顫抖。然而俯視他的男人、凱爾平易近人地吟誦著。
“你會跟我一起離開這座妖精村莊。你的命就落在我手裡了。”
站在後面的潘德利與守護戰士悄悄對視。沒想到凱爾會如此詳細地告訴俘虜一切。然而接下來的話讓潘德利急忙把視線轉向了凱爾。
“這就是為什麼我要告訴你我的行程。”
凱爾放下翹著的腿，微微彎下腰，與貝爾伯德對視。
“龍之後最強的存在是誰？嗯？猜猜看。”
龍之後最強的存在。
凱爾沒有錯過貝爾伯德眼睛的顫抖。凱爾從他的瞳孔裡看到了自己的笑臉。那傢伙真是的，笑起來也很帥。
他看著充滿混亂和不安的貝爾伯德，繼續說道。
“我打算去見鯨族。”
非常討厭秘密組織，想要抓捕你們的鯨族。
“而且是鯨魚王族的血脈。”
在貝爾伯德臉色煞白時，凱爾聽到了拉恩的報告
—人類，這個劍士身上並沒有任何監視魔法。除了上次取出來的魔法裝置，沒有其他魔法裝置了。
這句話的意思是，無論凱爾怎麼說，都不必擔心泄露給秘密組織。
“接著之後我打算去見龍。你知道龍吧？”
貝爾伯德的臉上籠罩了更大的黑暗。他清楚地記得凱爾說過他們要一起行動。
凱爾笑著繼續說道。
“牠是有名的存在。既自私又狠毒。”
凱爾的腦海裡傳來了拉恩驚慌的聲音。
—那、那個！太荒謬了！
“……當然也有不是這樣龍。”
—沒錯！我是熱愛拯救別人的非常善良的龍！
凱爾忍住了對拉恩的話的嘆息，與盯著自己的貝爾伯德對視。
“這次要見的龍是特別珍惜世界樹和妖精的古龍。”
凱爾從座位上站起身。貝爾伯德的臉色在各種層面上變得蒼白，他看著凱爾俯視著自己，露出了溫柔的表情。凱爾整理衣著，向貝爾伯德說了最後一句話。
“期待吧。”
接著，他的話鋒轉向了比克羅斯。
“遮住眼睛。弄暈過去。”
“要麻痹他嗎？”
“嗯。”
貝爾伯德慢慢被一塊黑布遮住了眼睛。正苦惱是否要掙扎或大喊大叫的他，在凱爾漠然的眼神下閉上了嘴。現在的他哪怕想死也無法輕易死去。視野被遮蔽的他聽到了拷問官和凱爾的對話。
“要堵住嘴嗎？”
“堵上。”
“是。”
“你看著辦吧。只是不能讓他死，也不能讓他自由。自己掌握分寸。明白嗎？”
“是。”
貝爾伯德的嘴被堵住。凱爾瞥了這副場景一眼，並轉過身。
“我們走吧？”
凱爾若無其事地詢問，守護戰士和潘德利慢吞吞地點了點頭。兩名妖精用怎麼會有這樣的人類的眼神看著凱爾，但凱爾只是微微地聳了聳肩。
他只是在遇見亞伯特的阿姨、黑暗妖精塔莎之前，先稍微嚇唬一下貝爾伯德。這也不算是說謊吧？
凱爾呆呆地站著，並對和自己對視後，便迅速打開監獄大門的潘德利問道。
“行李都收拾好了嗎？”
“是。”
“那我們就走吧。”
凱爾真正的新同伴不是貝爾伯德，而是潘德利。
然而，有些人阻止了打算離開的凱爾一行人。這段時間裡他們一直安靜地在沒有妖精的地方往返，並沒有見到村莊裡的妖精們。
“您、您真的得到龍大人的庇佑了嗎？”
嗡嗡嗡—
半透明的實體化精靈們正在凱爾的眼前飛來飛去，調皮搗蛋。凱爾看著向自己提出問題的人。
在那些妖精的後方，幾個充滿期待又目光狂熱的妖精凝視著凱爾。
‘真頭痛。’
凱爾很頭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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